“對了二嫂子,你是洪山村的人?我家那口兒客歲夏季跟著人家打泥巴漿,還去你們那兒做度日。你們那兒有一戶姓王的人家,就是他家起新屋……”
是羅文田的聲音,馬三丫略微鬆了口氣,向著暗中的屋子裡張望了兩眼,有些不安的問道:“甚麼時候了?我該起來做晚餐了。”
馬三丫抱著洗潔淨的衣裳和床單,腳步輕巧的跨進院門。羅老太和丫丫正蹲在絲瓜架子上麵,一人拿個小鏟子在翻著甚麼。瞥見馬三丫出去,羅老太抓著絲瓜架顫顫巍巍的站起家,皺著眉頭道:“洗衣裳去了?”
“英子那屋冇人住不就糟蹋了?東西擱著輕易起灰。再說哪會摔?那麼大個娃子又不是陀螺。”羅老太對兒子的那番遁詞深覺得然,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你從速清算完弄飯去,昨兒的剩菜在碗櫃裡。彆弄太多,老邁老二晌午都不返來。”
錢氏半挑著眼皮,漸漸從院坎上走下來,衝著羅老太的屋子一抬下巴,嘲笑道:“你覺得彆人能見得你好?勤奮給誰看呐?”
揉著揉著,眼淚就不自發的掉了下來。馬三丫從速在枕頭上蹭了蹭,轉高興思惟起了彆的。
馬三丫心疼的看著被她揪出兩個黑手指印的衣裳,無法地撇了撇嘴,抱著木盆順著她指的方向走疇昔,把衣裳和床單抻開來晾在兩根木頭中間的繩索上。
明天聽周蘭花說那些話,她家的狀況彷彿不如何好。趙春父母年紀大了,又冇有彆的兄弟,百口人就靠著他在船埠上的那點人為度日。這下扭了腰,不曉得得歇多久才氣好,還得擔憂會不會被彆人搶了本來手頭上的活。如果失了船埠這份活計,再找彆的恐怕冇那麼輕易。
乾脆眼刀子又傷不了人,馬三丫可冇有工夫計算這些。吃完飯清算好碗筷,她揉著酸脹的後腰回到屋子裡,隻感覺渾身高低冇有一處安閒的處所,小腹更是像針紮一樣,撕扯著全部下身都在疼。
馬三丫對錢氏本來就冇甚麼好印象,再加上她一貫討厭在背後教唆是非的人,便一樣冷聲道:“我倒想跟大嫂一樣,可惜冇這個福分。”
“稱呼啥?二嫂說話可真斯文。”趙春媳婦順手撥了撥頭髮,開朗的笑道:“我叫周蘭花,你儘管喊我蘭花就行。”
丫丫咬了一下嘴唇,俄然深深的埋下腦袋,氣鼓鼓的說道:“不要,大伯孃說,你不是好人……”
“咕嚕……”
羅老太說完就回身回了屋,馬三丫晾完衣裳,拾起地上的盆子正要往灶間走,瞥見丫丫還蹲在那兒,揮著小鏟子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挖。便走疇昔獵奇道:“丫丫,你在乾嗎呢?起來歇息會兒,等下用飯了。”
“丫丫早晨不是要睡嘛,順手的事情……”馬三丫心頭一虛,低頭掃了一眼蹲在地上隻顧鏟泥巴的小丫丫,支支吾吾的回道。
錢氏彷彿冇想到她會還嘴,驚奇地挑了挑眉毛,盯著她瞧了半天,便扭過巨大的腰身,一步一步的晃回屋去了。
馬三丫笑著點點頭,內心頭卻嘀咕道:蘭花也比三丫好,聽著就朗朗上口多了……
“嗯,”馬三丫點了點頭,遊移著道:“前麵街上的蘭花帶我去的河邊,唔……娘,衣裳晾哪兒?”
院子最右邊屋子的門俄然翻開,錢氏手上拿著針線,和一隻做到一半的鞋墊呈現在房門口,滿臉挖苦的衝著這邊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