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太一副意想不到的模樣,張了張嘴,才轉頭瞪了一眼錢氏,惡聲惡氣道:“有你啥事兒?給我閉嘴。”
“我倒冇想這個……”羅文田神采一緊,目光微微明滅,似在儘力思考著。
磨坊?馬三丫模糊約約有了些明白,莫不就是當初賣出去的羅家的磨坊?可疇前都一向好好的,這會兒如何俄然搶起了買賣?見滿桌子的人個個神采不虞,她隻好把疑問埋在心底,直到早晨回了房,才迫不及待的向羅文田問了出來。
“既然就我們一家,彆人好端端的如何會不要我們的豆腐?”馬三丫蹙緊了眉頭,輕聲提示道:“彆人翻開門做買賣,不會莫名其妙就去掉一道菜。冇了我們家的豆腐,他們又從甚麼處所買?”
“那磨坊不就是比我們價低嗎?我們乾嗎不跟著貶價?也不消降多少,就跟他們一樣就行。再說那些酒樓的店主,不都是公爹疇前的老友情,就一個也說不上話?”馬三丫心機轉得緩慢,劈裡啪啦的又問了一串。
“你就少說兩句,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向來未幾話的羅文忠竟然開了口,不輕不重的勸了一句。錢氏白了他一眼,當真也冇有再出聲。
這可不是甚麼小事,畢竟集杭鎮就這麼大,雖說四周村寨很多,但村戶人家日子大多貧寒,肯捨得費錢買豆腐吃的並未幾。光靠著挑扁擔串街走巷,一天到晚也掙不下幾個錢,彆說還要交納各種捐稅雜賦,就是掙口飯錢都成題目。
她疇前那裡吃過如許的苦,雖說父親不疼母親不愛,但起碼物質餬口上冇有受過虐待。哪像現在,雖說她一向極力啞忍著,但一想到這類日子說不定就要過上一輩子,她就感覺非常的心慌和驚駭。
“你也彆焦急,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歸正我們又不是立即吃不上飯。”馬三丫衝著他微微一笑,思付著道:“光是焦急也冇用,你設法去探聽探聽,究竟是為甚麼。是全數的酒樓都如許,還是有例外的?”
“怨啥?”羅文田安靜的扭過甚,目光順著她的臉一嚮往下移,直落到她那雙纖細的手上,便伸手悄悄握住,淡淡的笑道:“就是苦了你,三丫,跟了我,你可曾悔過?”
若能一向如許,也算是各得其所,互不牴觸。誰曉得本年磨坊的店主俄然變了主張,又把眼睛盯回了豆腐上。此中的細節羅文田並不曉得,歸正他探聽出來的成果,便是磨坊偷偷跟酒樓飯店定了左券,硬生生把羅家給擠了出來。
他說的跟周蘭花說的差未幾,馬三丫不好講本身已經聽過,隻得假裝一臉懵懂,等他講完,就從速問道:“那磨坊是賣給甚麼人了?如何疇前都好好的,俄然之間卻跑來搶我們的買賣。”
馬三丫悄悄搖了下頭,她並不怨怪,能撿上一條命,就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另有羅文田,實在馬大牛和田氏也冇說錯,現在看來,羅文田當真算得上不錯,除了窮了點,她也冇甚麼好不滿足。但是誰不愛安閒的餬口?就這麼為了一口吃喝,一輩子繁忙一輩子受窮,她內心實在有些不甘。
吃晚餐的時候,羅文田才從外頭返來。百口人都在堂屋裡等他一個,他一進屋,徑直向著羅老太張口就道:“娘,冇轍了,是磨坊的人搶了咱家的門路。”
馬三丫悄悄的打量著羅文田,很久,終究忍不住輕聲開了口,摸索著問道:“你……內心怨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