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麵色微鬆。

邵莊輕聲一笑，眸光明滅，嘴角微翹，眉骨至下頜的線條流利伸展，皮膚似細心打磨過的白瓷，泛著瑩瑩光芒。

“您看。”他把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卷宗挪了挪，將幾張紅紙一張張整齊地排放好，“從上到下，順次是施蜜斯的祖母、母親、嬸嬸寫的紅紙。”

施喬的母親和嬸嬸所寫的“施明瀾”“施明清”兩張紅紙上，生辰是同一天，但是施喬的祖母寫的卻不是――“施明瀾”那張紅紙上的日期比“施明清”的足足早了三日。

邵明一想，確切如此，就說他們邵家，僅是他曉得的陳年舊事就不知有多少，而那些隨人安葬的奧妙更是數都數不清。

信裡她奉告沈星月，施竹的傷已經根基病癒，沈家的藥膏公然很管用，傷疤色彩一天比一天淡。不過讓人頭疼的是，施竹比來跟朋友蹴鞠，常常撞出一塊塊的淤青，看起來非常嚇人，她不敢讓祖母、母親曉得，請沈星月再送些膏藥給她。

邵明咧嘴一笑：“這不是為了細心看個清楚，初六之前給她們放歸去就行了。”

念及此處，他對施家的事也規複了平常心，笑道：“您還記得我明天提到的阿誰‘童姨’嗎？”

“誰家冇有點不為人知的舊事呢。”他笑道。

邵明感覺屋裡像是更亮了，眼中閃現出一絲猜疑：“您如何一點都不驚奇？”

邵莊往硯台裡蘸墨，嘴裡道：“膽量挺大，佛祖麵前也敢冒昧。”

語氣雖顯驚奇，但並無責備。

“哈哈哈。”邵明笑得毫不在乎，“也不是亂拿的，跟佛祖打過號召，必然會定時還歸去。”

施喬仿照蔣家的方劑做了油果，讓人送了一些給沈星月。

邵明麵露思考之色：“薛若南應當就是童姨的姓名，施蜜斯冇有寫她的姓名，申明她對這個奧妙的體味程度，並冇有施老太太那麼深……”

邵明接了他的話：“冇錯，我感覺阿誰童姨十有八九就是施明瀾的生母，不然施老太太給孫女訂婚為何要收羅她的定見？”他說著把最後兩張紅紙放到書案上，“您看這個。”

*

邵莊盯著那兩張筆跡端秀規整的紅紙，一邊眉梢不由自主地挑了起來――上麵的生辰竟然與施老太太寫的日期一模一樣。

彷彿是兩小我，但是生辰卻一模一樣。

吃過午餐，大師在老太太屋裡喝茶閒談，施明清不免又說到九皇子的事。

邵莊邊下筆邊笑著點頭：“以是上麵到底有甚麼古怪？”

他道：“施明瀾和施明清不是雙胞胎。”

就算是老太太記錯了，那也應當錯成一樣，而不是兩個日期。

邵明冇有直接答覆他，而是賣關子地笑了笑：“另有更成心機的。”又放了兩張紙到書案上，“這是施蜜斯寫的。”

如果倆人是雙胞胎，就算前後出世，也不成能隔上三日之久。

邵莊拿起筆，用筆頭在那些紅紙上敲了敲，調侃道：“記得還歸去，獲咎了佛祖，有你們好果子吃。”。

收到沈星月的複書和膏藥後，施喬把膏藥送到施竹房間，小虎正在給他塗藥，手肘膝蓋上觸目驚心的大片青紫，施喬忍不住嘮叨兩句，惹得施竹背對著她直撇嘴。

施喬坐在中間做針線活，聽著如有所思，略不重視針尖就紮到了手指上，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連紮了兩三次。

他頓了頓，猜想道：“兩個啟事，一是她僅僅曉得施明瀾不是老太太親生的，但不曉得童姨就是施明瀾的生母，隻是因為她與童姨乾係密切，以是趁便為童姨請了佛燈。二是她曉得童姨是施明瀾的生母，但不清楚童姨的身份來源……我感覺是後者，童姨極有能夠用的是假身份與施家來往。等南京那邊的動靜傳返來，我們就曉得到底是如何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