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辛夷一把將趙嬤嬤推開,巧笑倩兮道:“既然是禦賜之物,娘娘為何轉贈給臣女?這若給陛下曉得,恐怕也是欺君之罪吧!貴妃娘娘!”
那不是淺顯的針,是冰針!
她但是剛好曉得,餘惜月前幾日為了奉迎淑貴妃,特地做了兩個香料荷包送給淑貴妃,那荷包裡就有一味,冰片!
淑貴妃笑了,妖豔斑斕,厚厚的脂粉遮擋了她眼角每一根細紋:“這東西四月可不是平常見到的,便讓你好好嚐嚐,這宮裡的滋味!”
餘辛夷卻不辯白,淡淡道:“娘娘睿智過人,臣女癡頑,怎敢企圖棍騙娘娘,隻不過臣女忠告順耳罷了。多謝娘娘本日接待,臣女辭職。”
淑貴妃現下耐煩已經告罄,冷眉道:“你到底是想說甚麼!”不知怎的,近幾日她脾氣彷彿極其鬱躁,像是一根線崩在腦中,忍不住要起火,與昔日那般不動聲色,生殺予奪,實在大不不異!
這是要她跪下臣服,像餘惜月一樣搖尾乞憐,成為她淑貴妃一條乖順的狗?她,看錯人了!餘辛夷冷冷一笑,道:“回稟娘娘,臣女癡頑,並不聰明。”
餘辛夷不緊不慢的啟唇道:“這香提神本是極好的,隻是若加了冰片……則人易怒易躁,肝火上升,若耐久利用脾氣會有極大竄改,說嚴峻些,便是能無形當中,節製人於手掌!當然,如果冰片裡加了桂花、薄荷掩味,便很難辯白出來了……”
餘辛夷卻悄悄的笑著,如同一朵文靜,卻不肯屈折的辛夷,那一刻她發如黑雲,麵如冰雪,過分窈窕的身軀清楚隨時都會被吹走,卻又帶著一種難言的倔強:“娘娘忘了,您宣我入宮已兩個時候,您覺得皇後那邊不曉得麼?若我無罪,卻受傷走出娘孃的玉坤宮,娘娘感覺,皇後孃娘會坐視不管麼?我覺得,娘娘是極聰明的人呢。”
不管溫氏及餘惜月是否用心為之,既然淑貴妃已經宣了太醫,便是已經見疑,不管最後成果如何,思疑的口兒一旦伸開,隻會越撕越大!既然大夫人最大的臂膀是淑貴妃,那麼,不如她以手為刀,將這隻臂膀生生扯破,當大夫人孤苦無依之時,便是她的死期!
她用力捏緊拳頭,將之忍下。她會記著,必然會記著!本日在淑貴妃這裡遭到的屈辱,會一分一毫的刻入腦中!
徐嬤嬤亦是笑著的,雙手交握在胸前,道:“餘大蜜斯,請吧。”
淑貴妃悄悄挑起嘴角,還是倚在貴妃榻上,手中一把菱花鏡,取過黛粉悄悄刻畫著本身苗條的眉,彷彿視餘辛夷為螻蟻普通:“你打碎了禦賜之物,全部玉坤宮都能夠作證?如何,還嫌這個來由不敷?”
淑貴妃望著她,緊緊的望著餘辛夷,手中的菱花鏡放了又緊,緊了又放,半晌後將那菱花鏡用力砸在餘辛夷身上,倨傲道:“竟然在本宮的玉坤宮管人,你好大本領!本宮便罰了你又如何?”
餘辛夷卻彎起嘴角,兩個字潔淨利落的自唇間吐出:“不敷!”
她就賭一點,就算淑貴妃敢殺她,但是她是餘尚書嫡長女,平白死在宮裡,必須給尚書府一個交代,不然,尚書府顏麵何存?父親那三千弟子的顏麵,又何存!而淑貴妃,就算再看她不紮眼,也不會蠢到主動給皇後奉上如此大的把柄!
淑貴妃鳳眸刹時眯起,鋒利的望向餘辛夷。
餘辛夷緩緩起家,抬眸含笑,頃刻間笑容明若夕顏,福禮道了一句:“感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