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頭出來了,太太,我看到孩子的頭了!快,用力,太太,快,用力啊!”許媽媽俄然欣喜的叫了出來。
方老先生還在那邊對丫頭婆子們喊呢:“快,快把你們夫人抬進屋裡,她要吃完了藥睡一晚,起碼明天賦氣抬回房的;輕些、穩些,千萬不要顛簸……”說得很像那麼一回事兒。
就是趁方老先生送金氏進屋的時候,言梅已經讓丫頭婆子把薛氏團團圍了起來:讓外人看到老是不當的。方老先生奔過來時,已經看不到薛氏了,他眼間隻是站在一起的丫頭婆子們。
恰是湯藥支撐著紅裳,也恰是這湯藥救了紅裳的命啊。
趙一鳴便在紅裳一聲一聲的呼痛聲中崩潰了,他再忍不住軟倒在地上:讓紅裳如此痛苦,不如殺了他的好!不過,他身子固然軟了,但是神智還是很復甦的,嘴中仍然在對紅裳說著打氣的話,並且儘量保持著聲音的穩定: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讓紅裳儘力,奉告紅裳,他在等他們母子一起出,一起好好的把孩子養大。
隻是,紅裳不曉得,現在趙一鳴可不是一小我站在門外,他是在於鈞和楊守德的攙扶下,站在門外同紅裳說話的。
方老先生一麵應著。一麵讓趙府的人籌辦藤凳或是軟床。軟床方纔老太太已經叮嚀過了,以是方老先生話音剛落不久,軟床便也就到了。方老先生叫過來一群丫頭婆子,讓她們分另蹲在金氏身子的兩旁,把手都伸到了金氏身子低下相互牽手握牢。然後一聲“起”,金氏便被抬到了軟床上。
趙家的人看到方老先生彷彿愣了一下;老太爺現在是一臉的烏青,他冇有等方先生先開口,便對方老先生略一拱手道:“這邊兒已經有大夫去救治了,老夫的媳婦那邊就費事大夫先開方劑下藥吧,救人如救火,我看一時也擔擱不得了。”
直到把金氏送進了屋中,方老先生纔回身返來要去給薛氏診脈。
不曉得的人,看老太爺的神采,一準會以為他是在同方老先生活力呢――他這是氣壞了,以是就算是麵對大夫,他也放不開神采了。
“吸氣,對、對,長長的吸氣,好,用力,對,再用力!再吸氣……”
方老先生倒也冇有惱老太爺,微一躬身便奔向了小廚房:看來又要多熬一碗藥了,幸虧質料充足,倒也不費事兒。
宵兒又衝了出去,她這一次端了兩碗湯藥。侍書一見立馬接過來就喂紅裳。
而屋裡,紅裳已經到了關頭的時候,她也呼痛叫出聲來;現在的疼痛她說不出是甚麼感受來了,不過比死還要讓人感到難受!不過,為了孩子,紅裳並冇有放棄,她還在儘力。
方老先生一句話驚飛是趙家二老一半兒的魂兒:“大夫,您可必然要保住我們媳婦,保住肚子裡的孩子。”
穩婆笑道:“太太不要急,再等一會兒,我們要把孩子包起來再抱給您看不是?”
金氏恨薛氏要在嫂嫂出產的時候添亂:她固然原籌辦明天要脫手,但是看到紅裳要生了,她便收了這類心機;籌算到嫂嫂出了月子今後再說。
現在,薛氏的腦中一片空缺。甚麼也冇有了:在此時現在,她是真得失憶了。
彷彿是薛氏的衣服同金氏的衣服纏到了一塊兒,跟著一聲“起”,就聲一聲長長的“嘶――!”,薛氏的外套、中衣都被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