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腳步聲走近。
棒球棍脫手掉在地上,曹博明滿臉震驚,不敢置信地看著旋過身來麵對本身的男人,一張夷易近人的笑容,額頭、眼角已蔓出細細皺紋,刻下光陰的陳跡……
通道感到燈亮,掏削髮門鑰匙,冇等他把鑰匙插入鎖孔,房門“咿呀”一響,微開了一道裂縫。
“來、過來!”男人低語,誘得他一步步靠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男人伸脫手就能摸到他的臉。
……
“小曹,”靠在椅子上的男人,將酒杯湊到嘴唇上,仰頸子一口飲下杯中紅酒,連人帶椅扭轉過來,麵朝曹博明,輕微一笑,“真認不出我了?”
一輛黑車,悄無聲氣的,滑到巷子口,停頓幾分鐘,又極快的消逝在茫茫夜色中。
打動手電,再細心找,渣滓桶中間的下水溝裡,發明瞭完整的頭顱,將阿誰東西吃剩的碎肢殘骸裹進草蓆,連同紙板箱一起裝進清空了襤褸渣滓的大麻袋裡,一手拎麻袋,另一隻手抓住中了麻醉針墮入昏倒的流浪漢的腳踝,往外拖拽。
繞到廚房,翻開冰箱門,冰箱裡空蕩蕩,曹博明長歎一聲:整日忙於事情的刑警,娶個住院部外科大夫當老婆,一年到頭,伉儷兩連聚在家中吃一頓晚餐的日子,都屈指可數。
“救、拯救……”
“來、來人哪……”
賊闖進差人家中,還敢這麼放肆,曹博明又驚又怒:“你是誰?”
深夜陋巷,冷冷僻清,風吹過,壞了路燈的渣滓桶旁,“喵嗚”幾聲貓叫,一隻野貓躥了疇昔……
火化場值夜守門的老頭,半夜驚醒,打動手電巡查到這裡,發明火化機像是被人啟動過,送屍、進屍、焚化爐、煙氣排放、骨灰冷卻及破裂均已完成。
流浪漢嚇得渾身一激靈,趕快縮手,腐臭而黏糊的東西緊緊粘連在手心,往回縮攏的時候,手裡還“抓”來了一樣東西,定睛一看,是軀乾四肢的此中一部分,一根殘破的手指,似被野狗咬掉了一半,剩下一點皮肉與指骨牽涉著。
“我是差人!”聽那人的聲音極其陌生,曹博明冇有放鬆防備,“私闖民宅是犯法!你,把手舉起來,捧首,蹲下!”
……
“才這麼幾天,就不曉得我是誰了?”那人輕笑著問。
暗夜中一抹銀芒閃過,流浪漢大呼一聲,反手摸向後背,拔下一根針管,針管裡的麻醉劑已射入體內,冇來得及爬出冷巷,人就落空知覺。
關上冰箱門,穿上外套出去,他就近找了家超市,買了便利麵、麪包、礦泉水,又逛到生果貨架前,挑了一斤紅富士蘋果,又買了蔬菜魚肉及速凍食品,拎著一大袋子,倉促趕回家中。
嘩啦!翻開的窗子,吹來的夜風,窗簾白紗飛起,風中獵獵……
書房的門縫底下透出微小光芒,輕悄悄靠近,手握門把稍稍旋動,哢噠,門開,書房裡傳出一個聲音:“躲在門外做甚麼?出去!”
半根手指,血淋淋粘在手裡,流浪漢驚駭甩手,張嘴呼喊:
這裡除了死人,彷彿冇有活人的氣味。
奇特的聲音越來越近,月光下一道狹長的影子投在地上,恍惚明滅,垂垂靠近這個角落。翻倒的渣滓桶邊,呈現了一小我影,佝僂著背,拖著肮臟襤褸的大麻袋,伸出儘是油汙的雙手,在渣滓堆裡翻找,撿拾瓶瓶罐罐往麻袋裡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