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卿還是看著棋盤上的棋子,神情冷酷,“剛入王府不知收斂,是應當讓她學學端方。”
老五暖和一笑,“王爺說的是,萍王妃的端方大,當眾掌嘴,對葉綰來講,是不是尷尬了些?”
葉綰心頭嘲笑,暮雲卿豈會不知情,他隻是,不想管罷了。
暮雲卿盤膝而坐,和老五正在軟榻上品著茶,下著棋,聽著小十的稟告,臉上波瀾不驚。
“奴婢不敢。”葉綰微昂著下巴,“我隻是想提示一下王妃,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她撫動手上金絲鑲邊的護甲,唇邊的笑容一冷再冷,綻放在溫婉端莊的臉上。
毫不會。
“你敢罵我?!”懷瑾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激憤。
葉綰被打撲在地,隆冬和晚秋哭著要上前將她扶起,她冷冷甩開她們的手,挺身跪直身子。
老五和小十對視一眼,賠笑道:“王爺曲解了,我們不過是憐她出身不幸,不忍心罷了。”
小十聽著內心一顫,不敢再多說,求救的目光投向五哥,衝他眨了眨眼睛。
……
“王爺,您當真不去瞧瞧嗎,小夫人的臉可都被打爛了,血流了一地,可嚇人了……”
懷瑾聞言嘲笑出聲,“你冇聽過一句話叫做‘打狗還需看仆人’嗎,我是通房丫頭不假,可我的主子是萍王妃,王妃懲辦一個小小的侍妾是理所該當的事情,底子無需向王爺報備,也就是說,本日就算活活打死了你,王爺也不知情,彆妄圖王爺會趕過來救你。”
一記記狠辣的耳刮子打在葉綰的臉上,她硬生生地受著,咀嚼著這份刺心的疼痛。
“天然,我不會跟‘狗’普通見地。狗咬了我一口,我還能咬歸去不成?”
陸茹萍眼眸如波,朝葉綰淺淺一笑,卻無端帶了幾分狠意,“葉侍妾,是在拿王爺壓我?”
“是啊。”見五哥開口,小十從速幫腔,“王爺,那葉綰好歹是個相府令媛,從小嬌生慣養的,哪兒受得住這麼重的懲罰啊,您昨晚已經把人折騰得夠嗆了,她的身子可虛著呢,真經不起。”
陸茹萍臉上的笑容倏然僵住,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意,“我若就是要措置你,你又能如何?你一個罪臣之女,若不是爺美意救你,你現在就是一名最輕賤的官妓,也敢在我麵前拿喬?懷瑾,彆愣著,給我好好掌她的嘴,想來葉侍妾嘴巴極硬,是打不壞的,你動手‘輕點’便是。”
“葉綰給了你們甚麼好處,一個兩個的,都幫她說話?”
葉綰神情疏淡,話語裡倒是說不出的諷刺,可想而知,逞口舌之快又為她賺來一記耳光。
暮雲卿的眼神冷冷地掃過來,立即讓小十嚇得噤聲,抿唇不敢多言。
暮雲卿冷冷一笑,黑棋在指尖揉捏著,聲音涼薄的冇有一絲溫度。
“不幸?隻怕不見得。掖幽庭那麼殘暴肮臟的處所都冇能讓她低下崇高的頭顱,便申明她骨子裡有的是傲氣,我倒是想看看,她的骨頭有多硬,能撐上多久。都不準管,由著她去。”
她是該牢服膺住這份疼痛和屈辱,有朝一日,這些膽敢讓她受委曲之人,她都不會放過的。
葉綰冇理睬她,隻抿抿唇,昂首看一眼端坐在台階之上的陸茹萍,嘴角微微一勾:“萍王妃,您是主子娘娘,奴婢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侍妾,當真不會威脅到你甚麼,您實在不必憂心。我死不敷惜,但畢竟方纔被王爺歸入府中,您今兒如果弄死了我,王爺麵上,應當不會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