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眼角瞥了一瞥,聖上公然墮入了深思當中。
軒轅玦犯下大錯,到底不是蕭貴妃犯的,她這般誠惶誠恐,聖上已心軟了三分。
沈太師是以不結黨營私聞名的,能獲得聖上重用,有一半是因為這個。
一個不結黨的臣子,讒諂皇子又有甚麼意義?
他目光掃向下首,沈太師垂首不言。
他自進殿一向神態自如,唯有聽到蕭氏時蹙起了眉頭。
“至於貴妃自請廢位的話,就不必再提了。晉王已經二十歲了,開衙建府數年。你深居宮中一心侍上,那裡還管得了他,這怪不得你。”
“你拿不出證據是吧?你做下這等不知廉恥之事,竟然在朕麵前還不知改過、攀咬彆人!”
再看她昂首貼地的雲鬢之上,金玉珠翠俱無,竟是個脫簪待罪的模樣。
一向未開口的賢妃替他撫著胸口,勸道:“聖上彆焦急,孩子錯了我們漸漸教就是了,聖上龍體要緊。”
如果如許不知分寸,也白費他的寵嬖了。
下藥讒諂一語,實在說不通。
“臣妾自知無福享貴妃之俸,宮中另有很多比臣妾賢德的姐姐,求聖上廢了臣妾的位分,臣妾隻想平安然安地奉養聖上!”
證據?
他覺得這是軒轅玦乖乖認罪了,麵上的喜色和緩了幾分,又看向蕭貴妃。
賢妃的眼角,掃過跪在地上的軒轅玦。
是太子告密軒轅玦的,他的懷疑,涓滴不比沈太師小。
賢妃在一旁聽著眉頭一跳,她這清楚是在表示聖上,有人妒忌她的恩寵,以是設想讒諂他們母子。
若說並非讒諂,他到底不肯信賴本身最心疼的皇子,會如此猖獗……
一入禦書房,她大袖一展,雙掌疊在額前,對著上首大禮膜拜。
“教?他都弱冠之年了,還如何教?蕭貴妃就不是循規蹈矩的性子,那裡教得出守禮的孩子!”
“臣妾大膽進言,請聖上賜婚晉王和沈二蜜斯。”
蕭貴妃起家又盈盈一福,身似弱柳扶風,“臣妾謝聖上。”
那道投在他身上的峻厲目光,垂垂和緩。
聖上眉頭一蹙,他對晉王的獎懲已算輕了,又冇有連累蕭貴妃,莫非她還要為晉王討情?
另有二皇子恒王,六皇子齊王……
他一把發白的山羊鬍氣得顫抖,“朕自幼心疼你,覺得你隻是脾氣張揚不羈,大禮是不會錯的。冇想到你竟壞成瞭如許,朕疼錯你了!”
這麼多年的寵嬖,絕非一朝一夕能夠擺盪的。
他順手一指,指向下首一排的太師椅,殿中的內侍忙上前,扶起蕭貴妃到椅上坐下。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父皇冷冰冰地喚,蕭氏。
蕭貴妃聞言抬起了頭,眼中含淚,玉容蕉萃,令見者生憐。
“愛妃先起來吧,朕要理一理,理一理。”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