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九本想著少說少錯,沉默是金,但是彷彿有人偏生不想讓她好過。
端坐在主位的洛婉容端茶的手一頓,鳳眼微挑,細細打量了她一番,纔開口道:“免禮,坐到我身側來。”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座上的女眷倒是都透露了幾分不忍。
鹿九此時正巴不得分開呢,當即俯身行了禮,和順的跟在他身後,一道出了宮。
那福禮的姿式甚是熟稔,就像她早已行過千萬遍似的。
鹿九一愣,此人是在提示她?!
女子身子一顫,頭埋得更低了些:“奴婢不敢,奴婢隻聽娘娘一人調派,其貳心機是斷不敢有的。”
鹿九神采微赧,點點頭:“王爺心疼妾身的身子,這一起車馬勞累,未曾洞房,連帶著把教習婆婆也打發了歸去,說是……”說著一頓,頭更低了些,又怯怯道:“說是要親身教妾身呢。”
鹿九沉默很久,後昂首一臉無辜的問道:“娘娘,臣妾不懂,為何要送純潔帕進宮?”
鹿九趕快搖點頭,共同道:“娘娘勿怪,都是卿夢福薄。”說著紅了眼,垂著頭,泫然欲泣:“卿夢生母早逝,各位姨娘與卿夢又……”
滾燙的茶水濺在她的手指上,疼得她身子一縮,白著神采小聲道:“可王爺那邊……”
她苦笑著逼退了眼中的淚,鬆開手,鑽進一輛玄色的馬車,消逝在長巷裡。
看她不覺得然的模樣,唐明憂也冇再多言,由著尉遲扶著下了馬車,丟下她徑直進了府。
“回娘娘,已包辦好了。”那女子眸子低垂,連頭也不敢抬。
“句句失實,奴婢怎敢欺瞞娘娘。結婚當日,他們連堂都未曾拜過。當晚王爺宿在主院,次日便出門探友了。”回話的是一個身穿碧綠羅裙的女子。
“哦?竟是這般久了。”洛婉容驚奇的歎了句。
她恨,恨阿誰賣女求榮的爹,恨阿誰脆弱無能的釀,恨不能逃,恨不能愛。
“本宮諒你冇阿誰膽量!下去吧,下次進宮莫要熏這玉凝香了,這味道讓本宮厭得很!”
洛婉容唇角的笑意更加勉強,一口銀牙咬的吱吱作響。
“奴婢服從。”那女子顫顫巍巍的從殿內退了出來,一起謹慎翼翼的由婆子掩著出了宮。
“本宮就喚你的閨名卿夢吧,提及來你也算的本宮半個mm了。當年侯爺還在京的時候,與丞相但是老友呢。”洛婉容密切的拉過她的手。
洛婉容端坐在美人榻上,撐著額角閉著眼,沉聲道:“之前你說王爺未曾與那賤人同寢,但是真的?”
聽罷,年紀大些的女眷掩唇一笑,年紀小的一個個都羞紅了臉。也不知誰小聲嘀咕了句,可貴這陵王爺,看不出竟是個心疼人的。
宮門外,她站了好久,等周身的盜汗褪去,才堪堪挪動腳步。她眸子裡是滿滿的恨意,燙的通紅的手指緊緊攥成拳,同是侯府的女兒,憑甚麼你就能風風景光的嫁給他,而我卻從小就被棄在這京都當棋子?!
倒是一邊的平西侯夫人,笑著接了話茬:“哎呦,這小王妃但是還冇圓房呐?”
鹿九彎著眼,笑著應下:“娘娘錯愛,您乃金鳳之身,小女不過雲雀,怎敢與娘娘以姐妹相稱呢。”
難言之隱,不是女子無貞,便是那男人不能人道。再不然,就是新婚不得寵幸。不管如何應下,都是尷尬。
鹿九眸子一沉,心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斂去眸中的寒意,恭敬的答道:“回娘娘,已旬日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