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眉峰微動,看一眼幽王,神采如常。
四月六日,大婚的第二日,純然公主對峙要在這一天宴請她的兩位朋友風夕與豐息。幽王對於敬愛的女兒老是有求必應,是以中午王宮即派了車馬將二人接入宮中。
皇朝卻道:“若真如此,小婿甘之如飴。”他移眸看一眼華純然,對上她的目光時,微微一笑,“隻要對看重之人,纔會妒忌,不是嗎?”
皇朝眉頭一挑,然後朗朗一笑,“父王有命,小婿當遵。何況小婿也早就想會一會青州的風雲騎,會一會惜雲公主!”
這一頓,除了風夕時不時在桌下踢著豐息,然後看著美豔如花的華純然衝他擠眼外,大抵來講是很安靜的。相互敬上兩杯,閒談幾句,像是瞭解好久的朋友,又像是才瞭解不久的朋友,一種淡如水的氛圍。
“厥後她就一向賴在夕照樓裡,白吃白住了四個月才肯拜彆,拜彆的啟事是傳聞商州有一家如夢樓,那邊不但美人多,並且美人還擅做一道叫如夢令的菜肴。”久微搖點頭,看著榻上的風夕,很有些無可何如的意味,“白風夕號稱‘武林第一女俠’,但我一向感覺她應當另有一個‘天下第一好吃鬼’的名頭才安妥。”
流行濤轉頭,便看到床前跪著的風塵仆仆的女兒,“夕兒,你終究返來了!”瘦骨嶙峋的臉上暴露一絲慈愛的笑容,他抬手揮了揮,裴鈺帶著統統侍從悄悄退下。
“無緣不過江湖草澤,豈擔得幽王如此謬讚。”玉無緣微傾身稱謝,麵上神采一派平平。
韓樸越聽越胡塗。他乾嗎要去找她?姐姐不就在這裡嗎?
“夕兒,我青州第一代青王風獨影,雖為女兒身,倒是英姿颯爽的名將,跟隨威烈帝交戰天下,立下赫赫功勞,以是授封為王,是大東朝裡獨一的女王!”流行濤言及先祖時,眼中有著崇拜,“父王身後,天然是你擔當王位,你便是大東朝的第二位女王!”他目光落在女兒的麵孔上,目光裡有著慈愛與讚美,“夕兒才乾武功絕代,青州交與你,父王很放心。隻是……”說到這裡,他話音愣住,微微喘氣著。
“嗯,她若還不消氣,我這就要去找她了,到時親身向她請罪。”流行濤再次閉上眼睛,“我倦了,夕兒你遠道返來也累了,先回宮去歇息,晚間再來看我。”
寂靜半晌,久微點頭,“好。”
殿中幾人聞得此語,神采各彆。
風夕站起家,以掌覆其額頭,神情持重,“那麼,顏大哥,我要你承諾我,在今後的五年裡,你需保護於韓樸身邊,不讓他有任何不測!”
“久微大哥,你熟諳姐姐好久了嗎?”韓樸將身下的長椅分了一半給久微。
在她出聲的刹時,四周彷彿有甚麼散去了,鐘氏兄弟又可安閒呼吸了。
“父王看彆人都比看女兒重,女兒當然妒忌了。”華純然扶幽王在桌前坐下,“父王,女兒為你斟酒,喝了女兒斟的酒後,父王今後就要把女兒看得最重。”
“怪人怪語。”韓樸衝著久微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然後轉頭看著風夕的睡顏,“還是姐姐說話風趣些。”言罷在長椅上躺下,側身向著風夕,放心腸睡去。
“哼!流行濤此舉何意,孤亦不知,但是……”幽王目中射出厲光,“孤卻不成坐失良機,這回定要報當年失城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