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雍州蘭息公子。”風惜雲天然看得他們的目光,是以解釋道。
“青王如何?”豐息最早突破沉寂。
“金衣騎將至,開戰期近,皇朝決不會袖手旁觀,爭天騎定是虎視眈眈地候於一旁,若雍州此時也趁機窺圖青州,到時你三麵受敵,風雲騎雖雄武,卻也隻得敗亡一途。”豐蘭息看著身前的纖長背影,一步一步走近,聲音沉著得近乎於刻毒,“你也不過是以風雲騎為餌,換我承諾不對青州出兵,讓你無後顧之憂,可儘力以赴與幽王一戰。”話落,他已走至風惜雲身後,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卻看到一張平平無緒的麵孔,頓時心頭又冷又痛,忍不住連連嘲笑,“你一貫嘲笑我滿腹心機,看不慣我事事謀算,可現在的你,與我又有何彆離?”
他目光一移,望向英壽宮後邊的淺雲宮,那邊是青州的公主風惜雲所居的宮殿。此時現在,她約莫還埋首在書案當中。
風惜雲不待那內侍說完,便已衝出大殿,餘下六將麵麵相覷一眼,而後齊恕沉聲吐出一個字,“穩!”
“徐淵,去將厲城的百姓臨時都轉移到陽城和岐城。”風惜雲再次道。
兩人一番謙遜後,風惜雲先行,豐蘭息隨後,在宮女、侍從的擁戴中前去含辰殿。
風夕走出英壽宮,便見到在宮前的漢白玉雕欄邊站著的豐息,黑衣如墨,臨風而立,漂亮豐神,引得宮前很多宮女、內侍側目。
“也就是雍州的阿誰蘭息公子?”流行濤隨即又道。
這一刻起,他們是青州的惜雲公主與雍州的蘭息公子。
這一刻,兩人都感到一股有力,分外倦怠。
“殿下。”裴鈺跪在一旁擦著眼淚,“青州今後就指著您了,還請殿下節哀。”
“當然。”豐息點頭。
風惜雲的目光還是盯在輿圖上,然後落向與冀州接邊的晏城,“晏城增派五千風雲騎,兩今後包承領兵前去。”
風惜雲的目光落回輿圖上,凝睇半晌,道:“與山尤接邊的丹城守軍穩定,與祈雲接邊的笘城守軍穩定……齊恕,將駐守在良城的五千風雲騎調回。”
“三日以後是我的繼位大典,幽王的雄師會在十天後到達,而一月內,我會擊退金衣騎,一月後……”風惜雲抬首,看著滿天殷紅如血的殘陽,“一月後,我會詔告天下,青州與雍州締締盟約,誓同一體。”
殿中世人頓都麵色一變,刹時都明白如何回事了。
風惜雲也輕鬆躍下空中,然後抬首望向踏雲樓,幽幽道:“跳下來的感受就像在飛一樣,很舒暢的。”
宮中哭聲未止,宮外又傳來大哭聲,倒是那些聞訊而來的嬪嬙們。
走出一段間隔後,風夕喚了一聲,“裴總管。”
風惜雲的目光還是望著輿圖,口中卻道:“依程知你的意義,要如何做?”
“公子請。”
床前的內侍與宮女忙上前奉侍,又挪了大枕讓他靠著。
在他打量諸將之時,風惜雲已然開口,“齊將軍,這兩年辛苦你了。”她的目光落在殿中一名武將身上,雖儀容崇高階莊,但語氣中卻有一種不加粉飾的親熱。
豐蘭息目光微動,卻沉默無語。
風惜雲跨入英壽宮時,已聞得一陣哭聲,她一顆心頓直墜下沉,腳下飄浮有力,一步步走疇昔,宮中泣哭的人紛繁讓道,終究走到了床榻前,床上的人闔目而臥,麵龐安靜,一派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