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去世叔體貼,小侄歸去後,這幾日便好生勤奮為國劃策。小侄身份卑賤,與晉王打仗倒是未幾,實在未曾有機遇聆聽教誨。”
沈光說到這兒,彷彿是心中猶有不平,又猛灌了一碗酒,說道:“唉,咱家固然是太子保舉做的官。但是要說內心話,宗室當中,還是晉王對咱江南人最好!又說吳語,習詩文,又不由絕江海行商。哪像彆的常住北方的宗室,老是視我江南後輩是南陳遺民,不拿咱當朝廷子民看!如果哪日得了晉王……”
本來是遠征高麗!蕭銑上輩子的汗青知識明顯是不敷用了,因為他本來隻曉得楊廣有三征高句麗,完整不曉得楊堅在開皇十八年時也乾過這麼一票。但是既然楊泛博業年間高麗國還活的好好地,想來倒果推因,也曉得現在開皇年間這一次討伐應當也是失利了的……看來沈君道想跟著立點小功績的詭計也要停業了。
乾了兩碗酒,友情天然出來了,蕭銑見歐陽詢和沈君道還在一旁扯淡,他隻好本身先找沈光問閒事兒。
“這便不是我輩一介白丁所能置喙的了――小侄本年才十四歲,朝廷中人都認不全幾個,那裡曉得知人用人方麵的事情。世叔,咱還是放心喝酒,但說風月之談的好。”
“賢侄多慮了。本來純真以保舉入官,勢族門閥不也過得蕭灑?行策試,也不過是給豪門弟子一個念想,哪有一步到位便絕對公允的。勢族後輩才學過人的,哪個不是已經仕進,這些年挑剩下來的,哪怕提早做些測度籌辦,也不必然就強的過豪門中端的苦心讀書的――不扯這麼遠了,對於朝廷安撫吳越之地的方略,用人,賢侄心中可有成算麼?你是晉王保舉來的人,莫非以晉王的通達,也未曾與你說知?”
沈光恰好用筷子叉了一塊獐子腿肉,也不放下答話,自顧一口吞入口中,隻略微嚼了兩口便嚥下喉去,灌了兩大口酒送下,全程不超越五秒鐘,才抹抹嘴答道:“這事兒蕭兄倒是問對人了。仲春初三,陛下出京巡幸仁壽宮。初四,便從仁壽宮傳出旨意,任命漢王楊諒接任幷州總管,補上自客歲七月秦王楊俊被彈劾離職後留下的缺。並且除了幷州總管之職外,還加漢王為行軍元帥,率水陸三十萬雄師,討伐高麗國――家父在文林館學士的位子上做了三年投閒置散的活兒,毫無升遷機遇。此番倒是太子通過柳述保舉,讓家父改任漢王的府掾,一併跟去遼東處斷些書辦事件,好歹也求個建功受賞。
沈君道在新豐渡上了給漢王僚屬籌辦的渡船,往河東晉陽而去。沈光送父至此,不能隨行,便也一早就在渡口告彆了父親,然後自回大興。因為順道,蕭銑便聘請沈光一道,也好幫他們帶路,一起食宿天然是由川資頗豐的蕭銑包了。沈光畢竟還是小孩子,即便悍勇也不過是秦舞陽普通的任俠人物,並不拘泥朋友財帛,天然是毫不推拒,一起酒肉到口儘管享用,與蕭銑說了很多京師販子妙聞。
……
聽了半晌,模糊聽明白了這個沈君道本來在南陳亡國之前就做到了吏部侍郎。成果南陳亡國入隋後,也是多年冇官做,三年前才被太子楊勇保舉,做了一個閒職學士。成果那點俸祿在物價高企的京師仍然連養家都養不起。沈君道與宗子隻要替人抄書賣錢度日――這倒是讓蕭銑心有慼慼焉,因為他在投奔露台寺之前,也曾經在五歲稚齡便嘗過抄書賣錢維生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