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是好記性!上一次臣主動覲見言策還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不過臣本日覲見,也是得了一件良器妙法,心中衝動,想要敬獻給陛下。”
夜色已經垂垂深了,門下省的值衙大堂上燭火卻還未燃燒,黃門侍郎柳述神采龐大地坐在桌案背麵,看著麵前攤開著的一份密報。目光幾次掃視衡量以後,他纔開口問道:“這上麵說的,可都有確實證據!”
可惜的是,當初從潘一鳳那邊拿到告發時,當值侍禦史是梁毗,而比及劉行本答覆定見的這天,當值侍禦史已經不是梁毗了。劉行本給梁毗的唆使顛末端當天輪到當值的侍禦史張衡手中轉了一道,纔算是送到了梁毗那邊。
劉行本固然大哥多病,但是剛樸重言的脾氣還在,並且他當年當上禦史大夫之前,曾經做過太子左庶子,教誨過楊勇。固然他因為大哥已經不熱中於朝廷派係之爭,不如高熲柳述那般是鐵桿**;但是好歹對楊勇一派還是有點香火之情的,最見不得那些藩王保舉出去的掉隊官吏搞小行動。當下便明白表態讓侍禦史梁毗明日把這份告發措置一下後上呈給天子。
……
不過,想到這兒,夙來有些多疑的楊堅腦中立即冒出了另一個題目,腔調略冷地問道:“此物公然不錯,不過宇文愛卿本日怎得俄然想到拿這東西來進獻給朕……嗯,給朝廷了。”
“是!卑職謹遵台命!”阿誰中年人領命立即退下了。
然後,一到放工的點,張衡府上便有一個仆人打扮的傢夥從側門分開,拐了五六道以後,到了晉王楊廣在城外五峰山的彆業。
“哦?莫非是甚麼工巧的戲耍玩意?”
不過,很少在非朝會日子呈現的大閒人將作大匠宇文愷,竟然破天荒地在這一天進宮求見了,並且趕在了侍禦史梁毗清算奏事之前——在朝廷需求修宮殿造城牆挖運河的時候,宇文愷的確就是大隋最繁忙的人。但是隻要冇有大型當局工程的日子,他又會變得安逸。
固然這東西很好瞭解,但是冇有用心研討刻苦嘗試,也是不成能獲得這看似微末的服從和進步的。如此說來,那蕭銑倒真是因為不知天高地厚,“不屑於”把雕版印刷這類“不勝利”的半成品進獻給朝廷了?
“罷了,不過幾千貫,朕也不是吝嗇之人,便直接充作撥給將作監的仁壽宮補葺工本吧。”
次日,仍然不是大朝會的日子,諸般政務都由三省及各部值官代理後,擇揀要緊事兒送進千秋殿便可。侍禦史梁毗把蕭銑一事收到的告髮質料以及禦史台自行調查的一些環境鈔繕明白,正要送進中書省。
隋製禦史台主官稱禦史大夫,還冇有改成後代的“禦史中丞”。而禦史大夫之下的副職,便是侍禦史。禦史大夫劉行本現在已經大哥衰弱,自開皇十六年起楊堅便特許他非朝會之日不來辦公,在家歇養,以是開皇末年的朝廷上,禦史台呈現了輪番當值的侍禦史主持平常事情的環境。
楊堅隻是不測了一下子,隨即很快便安靜了下來,畢竟雕版印刷書的成品呈現在他案頭也有十天擺佈了,他對於這類技術的產品已經有了心機籌辦。此前不過是冇想到這類東西竟然是出自朝廷的官營衙門的技術罷了,還覺得是官方有自珍秘方的高人做出來用以做把持買賣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