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是鸞卿？遐想方纔淡心提及鸞卿有異，出岫想要斥責灼顏的話就此卡在嗓子裡。她不由將身子往岸沿的牆壁上靠了靠，死死抓住漿繩，細心聆聽岸上的動靜。

“最毒婦民氣，你太狠了！”鸞卿終究忍不住衝動起來：“你前後毒殺兩任離信侯，實在是……”

出岫看到灼顏求救的眼神朝本身投來，可後者畢竟甚麼都冇來得及說，露在水麵上的身子狠狠抽搐了幾下，終究止於安靜，唯有脖頸上汨汨流下的鮮血，染紅了周遭的水，又垂垂氤氳消弭，與水色融為一體。

“哦？就是我這狠心的母親生養了他，你不是也喜好上了？”聞嫻彆有用心腸調侃：“若非如此，你找到你師兄時，弄清他是受我所托下的毒，又為何冇有戳穿？反而不聲不響跑進金露堂做偽證？若不是羨兒厥後向我提起，我倒還不曉得，本來你都知情了。”

“若要說狠，你也不差。”三姨太腔調平高山嘲笑。

“你要做甚麼？你要做甚麼！”出岫正兀自想著，忽聽岸上傳來灼顏的驚呼。本身頭頂上的阿誰身影彷彿挪動了兩步，想要遁藏甚麼進犯。

“實在甚麼？”聞嫻打斷鸞卿的話，亦是心存怨氣：“我若不狠，羨兒怎能當得了離信侯？謝描丹冇嫁過來之前，老侯爺對我多寵嬖！可厥後統統都變了，男人的誓詞最不成信！另有雲辭一介廢人，竟也能當上離信侯！他憑的是甚麼？還不是嫡出血緣！隻要他死了，雲起死了，這位置就是我羨兒的！”

聞嫻聽聞此言，冒充安撫鸞卿：“你放心，羨兒也並非對你偶然。隻要你保守奧妙，待他當上了離信侯，你便能與他名正言順在一起了。屆時我毫不攔著。”

“你都猜到了，還問我做甚麼？”聞嫻非常安靜：“若不是羨兒去薑地前對我說，你思鄉情切要一起同業，我還不曉得你又要插手了！不過還好，你算是個有眼色的，又喜好上羨兒，不然，我必肅除你這後患！”

“二爺的死是你做的？”這一次，換做鸞卿高撥出聲：“你清楚承諾過我，就此罷手的！”

事到現在，鸞卿唯有懊悔的長歎。二姨太當年找的所謂“江湖方士”，恰是薑族人，也是她的師兄。客歲蒲月她受雲辭囑托，返回薑地尋覓情毒解藥時，才偶然中與分開多年的師兄相逢。

然，為時已晚。一種鋒刃刺中精神的聲音鮮明傳來，灼顏的慘叫尚將來得及喊出來，已被人用手捂開口鼻，隻能轉化為陣陣慘淡的痛苦嗟歎。

鸞卿正回想著本身曉得內幕的過程，但聽聞嫻又“咯咯”地笑了起來：“這還要感激花舞英阿誰蠢貨！是她先找到你師兄，還說是甚麼江湖方士！我隻好將計就計，請你師兄二次下毒，再將罪名推到二房身上。”

“胡話？”灼顏想笑，又不敢笑出來，也不知是驚駭還是活力，聲音仍然抖著：“三姨太，你不要裝了，你打通地痞惡棍殛斃二爺，又佯裝成二爺酒後肇事，這一招已將你的心機都抖暴露來了。”

一名看似溫婉、眉心一顆硃砂紅痣的婦人，說一口甜糯軟語。這不是三姨太是誰？

“二十年後，你又故伎重施！”鸞卿不等聞嫻說完，已接下話茬：“你明曉得雲起去找了我師兄，想要給侯爺下毒，你便任由雲起脫手，又公開裡學會誅心蠱的手腕，趁我回薑地尋覓情毒解藥的機遇，置侯爺和出岫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