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壽經》裡說,‘人活著間,愛慾當中,獨生獨死,獨來獨去,當行至趣,苦樂之地,身自當之,無有代者’。”出岫盈盈撫過每一根琴絃,對聶沛瀟笑道:“不知殿下閒來無事是否研討佛經,我倒以為這話說得極其在理。既然曉得擺脫之法,又何必固執於無果之事呢?”
聶沛瀟低頭去看仍坐在石案上的出岫,那絕色女子一身白衣折射出了耀目光芒,似幻似真。他看到她麵上出現意味深長的笑容,這笑容的意義是……
出岫順勢望瞭望不遠處城門上“煙嵐城”三個大字,忽而道:“殿下同我走出來罷。”
“殿下的簫聲委實登峰造極,起碼是我聽過的第一人。您看重我在琴聲上的成就,我亦珍惜相互在樂律上的默契。那又何必粉碎掉呢?”出岫從案前起家,幽幽一歎:“凡事一旦沾上‘情’之一字,都會變了味道。正如我與先夫之間,當年若冇有相互動情,或許他不會死……”
聶沛瀟叮嚀管家將小庫房翻開,裡頭儘是他保藏經年的古玩珍奇,此中不乏幾具好琴。出岫精挑細選定下一把,謹慎翼翼地抱在懷中從小庫房裡走出,打趣道:“您這兒好東西真多,我看的目炫狼籍,都捨不得出來了。”
足下稍頓,出岫閃過落寞之色,隻一瞬,快得如同從未呈現過:“他現在隻是我的妹婿。”
不是靈肉分離的支撐者?這話怎說得如此俄然?出岫明顯冇反應過來,蒼茫地看著聶沛瀟:“嗯?”
聶沛瀟想起方纔出岫的明示表示,偏不想讓她如願,便假裝冇明白普通,笑問:“夫人但是好久冇來了,如何?疇前是慕王府來得,現在變作誠王府就來不得?不出來坐坐?”他曉得本身有些不知恥了,但也曉得有句話叫做“知恥而後勇”。
聶沛瀟一時冇明白這話的意義,覺得是本身提到沈予又觸怒了她,遂謹慎翼翼地問道:“夫人活力了?”
出岫沉寂的目光冇有一絲波瀾,答非所問:“疇前您邀我琴簫合奏一曲,當時我氣盛所拒,現在若想要一贖前罪,不知晚不晚?”
一首琴曲,竟能讓他生出這類感受?而這並不是他與出岫琴簫合奏的初誌!他是但願他們能通過樂律走得越來越近,並非越來越遠!
“這麼快!”聶沛瀟脫口而出,又想起出岫的身子方纔病癒,不宜吹風,也隻得讓步:“好罷。”
“時候不早了,也該歸去了。”出岫適時提出來。
等等,摒棄了統統塵凡邪念?聶沛瀟為本身俄然生出的這個設法而駭怪不已,但曲畢的那一刻,他當真是將七情六慾都放棄在心靈以外了!乃至連敬愛的女人都臨時健忘。
“我也很肯定我的。”出岫似有深意,如是回道。
出岫莞爾:“剛好我也手癢了,不知是否有福分沾沾您府上的好琴?”
如此走了一大段路,目睹疇前的慕王府、現在的誠王府期近,出岫止步笑道:“不知不覺,倒是將您送到家門口了。”
聶沛瀟微微一愣,點頭道:“有,並且還保藏著幾把好琴。”
聶沛瀟被這話挑逗得喜上心頭,轉眼忘了方纔出岫的婉拒,忙道:“求之不得!”
她曉得聶沛瀟需求時候來平複接管,便就勢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府,殿下留步。”
“不晚!”聶沛瀟一口應道,隻感覺出岫本日非常奇特,欲拒還迎、若即若離。疇前的她是拒人於千裡以外,言行決毫不給他留一絲念想;現下大病一場態度倒是好了很多,但又模糊流露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