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淩霜費了好大的力量纔將心中的仇恨壓下來，一轉頭撞見鳳千辰那張淡然的臉，不覺悲從中來，“皇上……”

不，不是的。他們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鳳千辰不會這麼對她，絕對不會。

“一返來就被皇上要個不斷，真不知姐姐常日是如何服侍的，該死等這麼久。”錯身而過之時，季媛鸝不但冇有施禮，還不屑的諷刺了一句。

思及此，淩霜的拳頭攥得更緊。

如同好天轟隆，淩霜有力的跌跪倒地上，“皇上，臣妾是偶然的。臣妾偶然衝犯，臣妾隻是太擔憂家父……”

很對勁她的神采，季媛鸝大笑著迤邐而去，纖細的腰身在晨光中搖擺生姿。

不，或許他連叮嚀都不屑，自有眼尖的宮人上趕著揣摩他的心機辦成這件事。

他隻是淡然的叮嚀宮人將她扔在這裡……

她曉得本身不成以放棄，她還要去救牢裡的父親，還要去為靜姝伸冤，另有很多很多事情等著她做……

不管她如何必苦要求，鳳千辰都無動於衷。被嚷得煩了，他抬腿便是一腳，“你如許暴虐的女人，看著便讓人噁心，給朕滾遠些。”

賀淩霜的臉頰刹時褪了色，襯得額角的傷口更加猩紅刺目。

冷月清輝，入目標是班駁的牆壁，掛著蛛網和灰塵的房梁，她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冷宮？

季媛鸝之父大理寺卿季明高，恰是賀牧之通敵叛國案的主審。

“鳳千辰，你是要讓我在這裡自生自滅嗎？”

她期盼著他能說出一句帶著溫度的話，卻見他淡然的臉上泛出一絲鄙夷，“皇後賀氏，恃寵而驕，以下犯上。自本日起貶黜冷宮，非詔不得出。”

賀淩霜死死的盯著她，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

“鳳千辰，你好狠的心啊！”淩霜一拳砸在床上，換來更深的痛。這不是她棲梧宮鋪著厚褥的雕花大床，她的身下隻要一塊堅固似鐵的硬床板。

必然是因為季媛鸝，必然是在她在挑釁是非、教唆誹謗。若不是她，靜姝不會死，本身和鳳千辰也不會越走越遠……

賀淩霜固然不信他敢這麼做，卻也不敢冒這個險，“你彆對勁，皇上慧眼如炬，必然會還家父明淨。”

“乾甚麼？想打我？”讀到她眼中的氣憤，季媛鸝對勁的笑起來，“有本領脫手啊！歸正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每一點痛苦，我爹都會十倍百倍的抨擊到你爹身上。”

賀淩霜在正陽宮門口等了足足一個時候，纔看到季媛鸝雙頰生嫣的走出來。

眼睛！又是眼睛！

即便是從高高的石階上滾下，即便是流了那麼多血，即便是滿身高低都在疼，鳳千辰還是冇有多看一眼嗎？

觸不及防，賀淩霜順著台階滾了下去。

*

她來不及細想，隻感覺麵前一黑，便暈了疇昔……

“是嗎？”季媛鸝拉長尾音，挑釁的揚起眉，“若不是因為這雙眼睛，你覺得皇上會看你一眼？看你們賀家一眼？”

她那麼愛他，不吝換上彆人的眼睛成為替人也要留在他身邊，到頭來倒是芳心錯付滿目瘡痍？

不知疇昔多久，淩霜被渴醒過來。

“水、水……”

十幾級台階，撞得她頭暈目炫，結痂的傷口再次出血。當她停下來的時候，雙眼所見隻要猩紅一片。每一寸皮膚、筋骨，都號令著鋒利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