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走好啊,留下的,常常是最痛苦的。
甄意靠在寬鬆柔嫩的睡椅裡,神思昏黃。
言格側過甚看她,她看著天上的白雲,神采呆滯。
落地窗開了,紗簾輕飛,內裡是連綿的草地。櫻花開到序幕,風一吹,花瓣輕巧墜落,灑滿台階和地板,落到她的腳邊。
“如果是你呢,如果你的拜托人有罪,你不會故意機承擔嗎?”
彷彿是悠遠的小學期間。火警後,媽媽固然重傷,但倖存,整天躺在病床上。那天,小小的甄意能夠下地行走了。她坐在病床邊,有些驚駭地看著媽媽,因為她的腿斷了一截,很可駭。
如何會!
“很放鬆,”她閉了閉眼,又展開。
甄意:“……還,真是。”
她聽了他的話,眉心漸漸展開,模糊停歇了一些。
她不甘心,神經質地衝出門去。姑姑和表姐一臉猜疑地看她來去如風。
“哦。”她拿了錢,下樓去買荔枝。
她小狗一樣在他脖子上蹭。
甄意微微一愣,他在體貼她,現在,他是大夫,還是朋友?
是甚麼事呢?
但不管如何,她高興死了,幾步從樓梯上蹦下去,踩在最後一級,收縮了和他的身高差,悄悄一踮腳,雙臂就纏住他的脖子:“言格,你對我真好,我喜好死你了。”
一頃刻,乳紅色的燈光從他手中傾瀉而下,白紗般將他覆蓋進虛幻的夢境裡。手一鬆,圓錐形的燈光發散開去,柔嫩地鋪滿全部樓道。
他仰著頭,雙手擰燈膽,天花板很臟,灰塵簌簌地墜。俄然,他緩慢低頭,有飛屑掉進眼睛裡了。前提反射去揉,卻隻是特長背抵住了鼻梁。
風在樹梢飄。
她曉得是言格。
她急了。
數次脫靶還換不來他的手把手樹模,甄意完整落空興趣。
燈光從他頭頂落下,襯得他的臉格外白淨,眼眸也格外清黑,神采格外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