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非不假思考地點頭，“好，我們明天就解纜。”

孟欣回過甚來，溫婉一笑，“我身材好著。倒是你，前陣子還感冒發熱呢。快躲進船艙裡去。”

本來是你，本來一向都是你。我敬愛的人。

“醒了？”耳邊是暖和清澈的女聲。杜雲非目光惺忪地循著聲音望去，一個穿戴家常家居服的瘦高女人哈腰坐在床邊，笑吟吟地望著他。

杜雲非見她笑了，因而也跟著笑起來，然後持續說道：“我還夢見了教員和師母……”

杜雲非嗯了一聲，然後抬手看了一眼時候，已經是早上9點半了。“明天是週日？”他下認識地問孟欣。

漁歌頌晚，烏篷船載著遠方來客，緩緩駛出了船廠。河上是座座石橋，烏篷船穿過一個個橋洞，由南向北，沿著河道，向著出城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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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雲非聽罷，笑出聲來，“之前你總說不想要孩子，感覺孩子會遲誤事情，遲誤我們享用二人間界，現在如何……”

……春水鳴唱了好些個時候，直到兩人都睏乏不已。月色也昏黃起來，半夜起了霧氣，覆蓋在河上，倒把孤零零的船身也都隱去了。一夜好眠，笙簫旖旎。

劃子在夜色清輝裡搖擺，緩緩渡到了城外的山川之間。最後船在一處泊岸，巨石壘砌之下，構成了天然的避風港。船工就此下船，去了不遠處的農舍歇腳，隻留孟欣和杜雲非在船裡。

視野俄然開闊了一些，映入視線的，是嫋嫋的青色水霧。一個赤腳的女人背對著他在河邊洗腳，她哼著悠長的歌謠，聲音委宛著在山間迴盪。他溯流而上，一向走到了女人的身後，歌聲還是，他看著女人的背影，更加感覺熟諳。

與他相對的那人也笑了，貝齒輕啟，嬌聲道：“你醒了。”

孟欣側坐在船頭，於淡淡暮靄中，轉頭望這一城喧鬨，燈光如星光普通落在她的眼裡，清輝不減，淺韻悠長。風從船艄掠過，拂起她的頭髮，杜雲非從身後過來，把毛呢大衣披在她的肩頭，溫聲道：“天冷了，謹慎凍著。”

孟欣笑了笑，然後把靠枕放在了杜雲非的背後，扶他靠上去。“這一夜睡得還好麼？聽你的呼吸很綿長，應當是睡得挺舒暢。”

（全文終）

女人梳著長長的頭髮，穿戴鵝黃色連衣裙，赤足浸在水裡，側臉彷彿牛乳普通發著光。

河邊是凹凸錯落的屋宇，陳腐的修建，在夕照餘暉中，鍍上一層溫潤的光芒。大紅色的油紙燈籠漸次亮起來，晚風拂過，燈光搖擺，彷彿螢火散落。

孟欣抿嘴笑了，光陰在她身上平增了很多風味，暮年的暴躁已經褪去，更多的是溫婉和敏睿。20歲的時候，她還在做著少女的夢，那裡能想到十年後，本身也會像父母那樣，走上大學傳授的位置呢？光陰荏苒，多得是難以預感的事情。

“另有很多事情，但是我大部分都記不太清了。”杜雲非一邊回想一邊漸漸說著，“剛在一起的時候，有點老練……但是回想一下，又感覺很風趣，很浪漫。”

“不如……我們來一場愛情記念觀光吧，就像當初畢業觀光那樣。”孟欣俄然發起道，“我還記得那一次畢業觀光，我們去的鳳凰古城，當時景區了俄然下了很大的雨，我們被困在山上的堆棧裡下不來。那一晚停電了，我們兩個縮在被子裡，歸納了一回剪燭夜話……現在想一想，那暗淡卻雀躍的風景，彷彿還近在麵前，但是實際上已經疇昔了十年……不曉得那山上的堆棧還在不在……如果能夠的話，我們還能夠再去尋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