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腦海中呈現地牢那壓抑渾濁的氛圍，我還是被終黎嫿現在所受之苦拉低心境、難過起來。

我曉得他做功德不想昭告天下，我應當尊敬他，但是既然率性了，那就將狂傲著名引來些獵奇的收成吧。

餘槐不是多事的人，他多事贈物，必是有情急大事件的，故而才使得讓我和洛蔥完整確認了終黎嫿的預謀是針對我的，進而險險躲過了本日之禍。

“今兒是萬幸，你和孩子都無事，然這內宮中人、倒是讓寡人刮目相看的了，她日，還會不會有人膽小包天做出些甚麼有違脾氣的事情來、倒是難說的了，你身邊必是要有個機靈又博知的人顧問了。”

嬴政的神情含滿了責備之意，但是我卻也聽得出他言詞間探聽的意味，如果我說我在王宮內有眼線、嬴政會答應我的戒心嗎？如果我說我早知終黎嫿有預謀、嬴政會諒解我的用心嗎？

“寡人天然是要庇護好他的，寡人從未如此聽聞一個訊報就大怒不捨至這般境地的。”他在臥榻邊坐下，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重撫我的額頭，細看數秒，問道：“寡人不是強令統統人都不能使你困步了嘛，何故還會被人鑽了空子？”

我的降落情感傳染到了嬴政，他鎖眉深思，冷然寂靜一會兒，定神抽了思路出來。

正安慰著自個兒，洛蔥倉促從殿外趕了出去。

嬴政聽了稟報就定了終黎嫿“罪人”的身份了？他是因為有趙舞此前害王嗣的痛心在、故而對此行動過於悔恨，還是這是他先穩定局勢再做籌算的權宜之策？

“方纔餘太醫也來瞧過了，說是無礙，王上放心好了。您是孩子的父王，奴妾也是他的母妃啊，會珍惜庇護好他的。”

“溪夫人——”

不肯多說杏仁油這件事情，餘槐居功不受，埋頭診脈。

“奴妾無恙。”

“夫人，王上來了，像是從政殿直接過來的，並未拐道至她處。”

“奴妾聽聞女子誕子以後，肚子一脹一緊會留下條條道道丟臉的疤痕，故而依著早前淄博內室內秘傳的舒緩之法，在沐浴以後肌膚之上塗抹些杏仁油護體，如此蚊蟲不叮、膚肉不繃。

他的嚴峻讓我覺著委曲又暖和——如果明天我冇有防備，此時渾身是千瘡百孔的蜂窩，那和嬴政見麵，會是如何？

聽我要提他的職位。餘槐慌了，他拿下正在我手腕處評脈的手，順著塌沿跪了下去，滿口婉拒的言詞。

終黎嫿不是他邇來又恩寵起的人嗎，為何先定了她的罪惡的性子呢？

“不管如何，這個孩子都是餘太醫保下的，本宮感激的緊，今後餘太醫便為本宮護胎吧，王上那邊，本宮會去請命的。”

“太醫可有過來評脈？”他開口問了一句，還未聽到我的答覆，便急召殿外的李洪進了來：“快看看溪夫人的脈象，她們母子可有不當。”

他酷酷的模樣像極了古書中雲語的老夫子呆板做功德的狀況，讓我俄然地有了好表情。

“產生了這麼大的事，王上必是下了政殿就要過來的，你要一道候王上來此嗎？”

“常日裡她愛鬨些小情感，寡人隻道有害、也便由著她了，未曾想她卻有如此的狠辣之性，實在是難以寬恕。”他恨恨說了聲，轉而柔情看向了我：“幸虧本日固然凶惡，你到底是無礙了，不然寡人真是連自個兒都寬恕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