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突空中現紅潮,哭道:“我……我不……我不想死,想和……和你在……在一起……”
斯時,濃雲密佈,日光暗澹,唯山上籟籟地風捲落葉聲和山下湍水濤的浪擊聲以外,便是兩顆一急一弱的心跳聲。
又一陣山風吹過,飄落許很多多的黃葉於身處,有的落在荷香的身上。
瞬息間,厲之華刃卻兩人,直感體內真氣鼓盪,欲衝腦溢耳。身子向後急旋,隻見劈麵砍來一刀,左臂向上一擋,“當”地一聲,那刀直被他的手臂震飛半空,緊接著右掌擊出,“噗”地,這婦人頓時**迸裂,迅又旋臂一掌,“啪嗒”一聲,那屍身被擊飛七八丈餘,又一聲喀嚓,竟將一株碗口粗的鬆樹撞斷。
掙紮站起,頓感呼吸流利,神清腦智,不似之前胸悶氣滯,身軟體麻,雖之前真氣鼓盪,可意念力出,但現在唯感腹饑少力罷了,並無他異,心下甚感奇惑不解。他卻不知本身此時真力和體毒已儘。
厲之華含淚道:“滿女人,我……我真地很愛你…… 你……你……如何啦?”
厲之華悲聲道:“我也是。”
亦不知過有多時,才垂垂醒轉,望著荷香那若醉若癡的嬌容,好似她底子未曾死去,正做著至美至甜的幽夢。厲之華戴上麵具,抱起她木然走出窪坑,直至峰緣,見山下白水旋流,永無止卻。椎心泣血地痛呼彼蒼不公,好人無久命,好人活百年。悲忿之極,情不由仰天狂笑,久不斂卻。
他見這五人愈來愈近,便放下荷香,劈麵走去,至對方一丈處方駐。此時他怒恨交叉,兩眼欲迸出火來。“哈哈哈哈……”一聲長笑,若淒蒼又若猖獗。幾個婆子見他形狀大反凡常,不由被他的怒威懾住,卻不敢舞刃迎上,有的還向後退了幾步。
“快,快,這小子原在這裡,真一番好找,抱著那賤婢歡暢地也忒早了。”
走到荷香屍前,跪地撫屍大哭,至淚乾聲啞方漸止。嘶聲叫道:“你為何不睜眼瞧瞧,我已替咱倆暫雪一恨,你聽到冇有?”接下把荷香摟在懷裡去暖去吻,妄圖使她活轉。
他大怒之下,體內的真氣竟凝集突,原有的這點功力護體,現在被他耗竭儘。雖是一大患失,但這股真力卻把他體中滯留日久的腐毒給逼了出去,是以化腔綠血噴出。他本來就內力純厚,受天神的“隔空腐骨掌”卻不甚重,隻是中地鬼的一記重掌。天神當時無遑運毒相擊,毒浸其體亦微,加上陳言精治,他本身又閒時運功靜調,有道真力與之相抗,以是毒不滲延,唯固浮於體內。這下真力猛地逼出體毒,卻成了個胸藏蓋世武功,體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可謂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亦饒是集少林神功於一體的“混元一體功”,不然,早就該屍橫懸天峰下了。
叫聲未住,兩人“嘭”地落入水底。厲之華驚地兩腿向上一彈,半晌才浮出水麵,卻嗆有很多湖水。抱著荷香想朝岸邊遊去,怎料那水自上湍衝,奔騰甚急。他現在已無功力,加上又抱著一人,哪還遊得動,登被激流衝退數丈。
正自奮力掙紮,突被捲入一個旋渦,那水旋得甚緊,眼看就要被旋入水下,忽又一個激流衝來,把他又衝向一個狹口。狹口水急,厲之華如一片孤葉,上浮下沉地隨波逐流。亦不知衝有多遠,卻近了山腳北處。見不遠凸起一石,至近時,厲之華左臂摟著荷香,右手疾探,緊緊地扒住山石,向內一瞧,見是一個三尺來圓的洞口,洞內之水,倒是安靜。轉頭再向左瞧,更見不遠伸有很多尖石出來。內心大駭,暗想:“若無這塊山石可抓,現在必被急水衝得撞石而亡不成,莫非是本身命不該絕,荷香顯靈來救濟於我?”向山上再瞧,但見軟土欲落,冇法上攀,身後又湍水激流,更冇法迴轉,隻得右臂使力,靠近洞口,身子漸漸左轉,兩腳一蹬山石,遊入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