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一個小鼎裡插有很多卷軸,厲之華心想必為書畫,便拿出一軸,解落係絛,展開一瞧,登為驚顫,失聲而道:“真跡真跡!實為右軍真跡!這半幅《蘭亭序》筆法固韌,骨架清奇,彆人仿摹不出。不對,這《蘭亭序》共五幅,均隨唐王葬入棺中,你怎……”話不說完,已情不由用指描劃起來,動情之處,妙歎不斷。
周子易笑道:“兄弟倒會阿諛,愚兄剛立流派不久,無物展飾,俱屬窮酸佈設,你還說甚麼雅中透凜,真讓人汗顏羞煞。來,隨兄到這處喝酒。”說著,走到交椅左邊一座石爐前,雙手炮爐一擰,隻聽“吱呀”一聲。然後拍鼓掌道:“這機括裝得有些笨拙,不顯輕巧。”厲之華淺笑道:“天下能妙設此者,能有幾人?”
厲之華一笑道:“周兄……實在這幅畫好是好,但張掛起來,未免不雅,畢竟和彆的書畫意味分歧。無妨珍存起來,若想看的時候,偶時賞它幾眼也無不成……”
厲之華自進屋以來,一向就冇瞧見設有酒饌杯物,隻見他向牆上一按,呼啦一聲,牆壁讓開一洞,僅供一人出入,見他從裡竟拉出個地八仙來,上麵酒菜杯饌一應具全。周子易說道:“俱些家中粗菜,若庖龍箸鳳則偶然趣,厲兄弟是吃多見廣的,珍羞甘旨反當粗糠般的噁心。”厲之華羞道:“周大哥再莫挖苦我了。”周子易笑道:“不敢,不敢。我剛纔回身,你又向這幅畫偷瞧幾眼。”厲之華無可何如,直是點頭苦笑。
厲之華又接踵展開另幾卷,見是吳道子的對弈圖和一幅丹青,那丹青卻無落款,紙質近乎毛氈,上麵歪曲解曲寫有兩行似字非字的怪筆,而畫工則為高絕,濃淡韻抹,欲從紙出。再瞧另幾幅,則是張旭的“率意帖”、三國時皇象的“急就章”、柳公權的“金剛經”、懷素的“自敘帖”、朱銳的“攜琴探友圖”、孫過庭的“書譜”以及王右軍的“十七帖”和顏魯公的“劉中使帖”等等,均為實在手跡,滿紙蓋得儘是印章。厲之華瞧得心跳氣喘,恨不得將這些書畫儘數搶走或吞進肚裡,對室內其他珍設倒冇了意趣,實在妒忌他怎會有這等少見的珍品,真想揣藏幾幅逃脫。
厲之華被說得赧然無容,隻得羞辯道:“男女授受不親怎能和婚嫁相提並論,前是樹人之德,後是繁衍之理,此乃兩碼事。不然,你怎不脫光衣服?”
周子易笑問道:“老弟感受何如?若喜好,待會也取走,好今後縱情賞識。”
周子易,似嗔道:“你怎說這個話,當真不通之至!人間心機之事與穿衣服又怎可混談?既然不愛色,即看百遍亦不感羞纔對,象賞識山川畫那般方為真君子。唉!不期你武功蓋世,豪義乾雲,又擅工書畫,卻理不出個高深,遺憾,遺憾……”
厲之華甚覺不美意義,當下笑道:“周兄剛纔說讓我看一幅妙品,不知那妙品那邊?”周子易嘿嘿笑道:“到裡屋一瞧便知,不誘死你纔怪。”厲之華大奇,笑道:“我倒要一飽眼福。”說著,步入裡屋,室不甚大,向四週一瞧,但見屋內華麗得五光十色,緊靠一張精雕牙床的牆上橫掛一幅畫,長約五尺,寬及三尺,厲之華乍瞧之下,頓時怦怦心跳,羞得滿臉通紅。本來是幅精彩的“女子野春圖”。圖中**位妙齡女子滿身畢裸,姿勢不一,肌若奶雪,羞靜閒恬,描得朦朦欲動,情若真生,彷彿就象一麵長鏡映出的絕豔實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