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幾天後,田裡曾經滿滿鐺鐺的稻穗消逝不見,隻剩下割得短短的茬子,孤零零地留在水田裡。
衷則明白過來了:“仲弟,你莫不是想將堆肥之法奉告田部佐,讓他幫手獻給官府?能讓每畝產量增加如此之多的體例,的確是農稼利器啊,吾家不能藏私……”
即便是鐵鐮,割起稻茬來仍然不算快,這活計是很累人的,一天下來,腰都快斷了。
到了第二天,便能夠放在豔陽下暴曬了――官府可不收濕穀,並且收租時量的是體積,不是重量,以免穀子乾溼不一,形成不公。
黑夫之以是要做秦吏,也有部分啟事是為了讓驚入弟子籍,免除兵役,迴避秦楚大戰。可現現在出了那檔子事,他還真有點吃不準,本身這官還能不能保住,即便保住了,傳聞縣右尉很快就要調走,冇了背景,黑夫在尉官體係裡,就不太好混了。
割好的穀子一束束在田埂上疊放好,每一束的分量是恰到好處的,多了拿不完,少了遲誤時候。
但不從速收又不可,稻子成熟後,不能在地裡時候太長。
“半桶一響黃金萬兩,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雞蛋不能全放我這一個籃子裡,秦律太嚴了,為免我有一天犯事被罷官,驚還得有其他前程才行……”
“粟種分歧,本來的地盤也相鄰,澆水鋤草,也冇甚麼辨彆,獨一的不同,就是用的肥分歧。如此說來,堆肥漚肥,公然比新奇的糞尿更有效果!”拍著滿滿一石粟,黑夫說道。
不但成果如此,衷也回想了他顧問地步的過程,施了堆肥漚肥的莊稼,的確長得更加肥美,結穗也較著更多。那些開春時嘲笑他們家堆屎尿來玩的那幾個老農,這幾天都在嘖嘖稱奇呢,還想方設法跟衷探聽他種地的法門。
“本年是來不及了,比及來歲,我或答應能讓姊丈試著做做那種腳踏的木質脫穀機,那東西比半鬥和連枷要高效很多。”
此時現在,伯兄、丘嫂帶著幾個被他們家雇傭的庸耕者,正臉朝水稻,背朝天,手持鐮刀在水田裡割穀子。
……
話雖如此,但農活急不得,黑夫家也不是將長工逼得活不下去的黑扒皮,見眾庸耕者累了,便喊他們在田埂上坐一坐。放動手中的鐮刀,摘下頭上的鬥笠,雙手撣一撣衣袖,喝幾口婦人提來的白水,吃兩口黑夫他母親蒸好的米飯,閒談幾句。
而利用了堆肥肥料來施糞的一百畝“實驗田”,因為黑夫不放心,又選了十多畝收上來的粟一一稱量後,發明公然如衷前幾天所說的,畝產靠近3石……
唉,這就是地太多的壞處了,現在黑夫家有三人具有爵位,固然名義上分了家,但地倒是放一起種的。八月初時,伯兄隻是幫黑夫把施了堆肥的那一百畝粟地收了一半,還剩一百畝用老體例施肥的粟田,以及一百畝水稻。
他們家的打穀東西,實在隻是一個大木桶,稱之為“灌鬥”或者“半鬥”。其事情道理非常簡樸,就是雙手緊握成熟的稻子下端,用勁摔打在穀桶內壁,如許就能達到脫粒結果。
不知為何,黑夫想起了宿世時故鄉的這句老話,兩千年裡,中國農夫的農活,實在竄改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