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少了子瓠還真不可，造紙非一朝一夕可成，從選址到砍木，再到製作，要破鈔很多人力物力，故需請子瓠兄量入為出，算出商功、光陰和所費錢帛來。”

黑夫本身也急，更讓人抓毛的是，天子任命他做的，竟是個“假少府丞”，部下無人，彷彿一光桿司令。

“汗青上，章邯莫非就是帶著這批刑徒，與陳勝吳廣對抗的？”黑夫看了章邯一眼，他已經說完了五丞，卻獨剩一丞未言。

“吾平分擔諸事，那你做甚麼？”這時，張蒼停下了撥弄算盤的手，看向黑夫。

“你連少府之下的屬員都不甚清楚，便稀裡胡塗做了少府丞？我現在真是擔憂，吾等究竟可否做成此事。”

而口賦，也就是人頭稅，連同山海池澤之稅、市租等統稱為禁錢，屬於天子小我支出，劃歸內府。秦始皇鑄十二金人，大修宮室的錢，都從這裡支出的。

鳥儘弓藏，現在墨者在朝堂的職位，乃至還不如那些儒生博士，起碼他們人多，在山東另有持續的泥土，可秦墨呢？幾近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楚墨已絕，齊墨式微，秦墨頓有兔死狐悲之感。

黑夫用食指導了點本身的腦袋，笑道：“我當然是做勞心者了！”

不過，少府的支出實在是太多了些，竟占了國度財務的三分之一！每年以三分之一的財務供奉一人，天子權勢之高可想而知。

黑夫非常歡暢，他也隻是在記載片裡看過造紙的過程，記得點大抵道理。若想讓紙張橫空出世，恐怕會趕上很多難點，這時候，就要乞助於墨者了。

當然，也不忘問一句，黑夫是如何做出此物來的？

他朝黑夫作揖道：“既然是無益於天下人讀書、識字、開智的好東西，墨者當極力互助！”

二人已坐於少府官署一間小院內，章邯聽黑夫問他關於少府的事情，好笑之餘，又有些擔憂。

直到黑夫拿出了跟張蒼提到過的“算盤”，他才勉為其難承諾出門。這但是黑夫請程商幫手製作的，杏木框中嵌有光滑的細杆，杆上串有扁圓的木珠，可沿細杆高低撥動……

看黑夫如此歡暢，另一邊那氣喘籲籲的瘦子便一麵用葵扇扇風，一邊道：“若非黑夫用算盤誘我，我纔不會來。”

黑夫非常無法：“少府在九卿中屬員最多，竟稀有十個下轄官署。其職能又廣，從山海鹽鐵，到口賦市稅，再到考工飲膳，何其多也。我現在隻熟諳少府與少府監，至於其彆人，怎能夠一一記清楚？”

黑夫瞭然，這麼說來，兵馬俑也是東園匠燒製的？

因少府職司範圍較廣，還得專門設置“六丞”來分擔。

現在，張蒼緩過氣後，又從懷中取出算盤，劈裡啪啦地玩了起來，一麵漫不經心腸說道：“我有何能派上用處的處所？”

……

黑夫目測這廝重量已經超越兩百斤，瘦子最討厭的就是隆冬，往年這個季候，就躲在陰涼的守藏室內看看書，任誰說甚麼，一步都不肯意踏出去，完整成了肥宅……

少府的權柄還不止是天子內庫這麼簡樸，彆的，凡天子衣食起居，醫藥供奉，園林遊興，器物製作，皆由少府所領。和黑夫打過交道的太醫令夏無且，就歸少府管。

但即便是公子扶蘇進諫也無濟於事，何況是日漸受蕭瑟的墨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