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便道：“也許是那幾個被抓的官軍有題目呢？我們家畢竟是苦主，祖父留在縣衙等動靜，也在道理當中。祖母不消擔憂的，我們家又冇做錯事。”

牛氏內心甜絲絲的，承諾了一聲，又道：“你祖父去了這大半日，也不知甚麼時候返來。把金環帶去縣衙，將話說清楚，能費甚麼事？至於這時候還不返來麼？也不打發小我來家報個信，叫民氣裡擔憂得很。”

此中一人發牢騷說：“我們兄弟真是倒了大黴，本來就見不得光，在臨縣躲得好好的，非要到米脂來，乾這著三不著兩的買賣，現在鬨到大牢來了。等事情鬨到榆林，叫京裡派來的人曉得，能有我們的好果子吃？先前何家許的那二十兩銀子，也不曉得還能不能落到我們手裡。倒是有些人，甚麼都不乾，白領了二十兩銀子，又不必受監獄之苦，現在還不知在那裡歡愉呢。”

另有秦老先生為了這麼一件簡樸的官軍攔路之事，在縣城滯留數日，可見事情不小。秦含真也拿不準，這是否跟她昨日給吳少英通風報信有關……

牛氏忙把人叫來正房扣問：“到底是如何了？老爺在城裡待了一天還不敷，竟然還要再住一天？”

牛氏更不明白了：“老爺是為甚麼惱了少英？”

秦含真體弱畏寒，從早上開端，就冇出過房門，連早午餐都是在自個兒屋裡、自個兒炕上吃的。等吃飽喝足，又睡了個午覺，她聽張媽說，秦老先生還未回家，牛氏在正屋裡非常擔憂，便主動穿上了厚衣裳，趴下炕，自個兒走去正屋，安撫祖母。

秦含真喝著熱乎乎、香噴噴的羊奶，隻感覺有些發腥。之前看過的小說，裡頭說羊奶如何去腥來著？她一邊回想，一邊看牛氏跟虎嬤嬤籌議家事。天冷了，做的冬衣完工了冇有，如何分撥，各屋裡的炭火是否充足，村裡耕戶們的租子是否已經收齊，誰家房屋需求補葺，家裡的月錢到日子發放了，另有每日飯食質料的采買……林林總總，瑣嚕囌碎，但秦含真聽著，倒感覺有些意義。

那幾個被抓起來的官軍，開初還好，時候長了，又看出縣衙不籌算難堪他們，心中必然，便開端鬨夭蛾子。先是分開了兩夥人，各自占了牢房兩端，兩廂不理睬。據金環的說法，這兩夥人應當分屬兩個小旗，本來就不算非常敦睦。現在因為此中一隊首級的私誼，跑來做了攔路的事，鬨得大師都遭了監獄之災，另一隊的民氣裡就不歡暢了。一不歡暢，牢騷也就冒了出來。

牛氏不歡暢隧道：“問問也不可？甚麼大不了的事？我男人要在外頭住幾日，冇出處的，我還不能問了？”不過她也就是抱怨兩句，內心清楚丈夫的為人，若不是當真要緊，也不會遲遲滯留不歸。

虎嬤嬤領了命，忙忙叮嚀下去，順道給自家男人也捎上了一份。

祖孫倆親親熱熱地說了一會兒話，牛氏又讓張媽去拿零嘴兒給秦含真吃，還道：“這是棗泥山藥做的糕餅，能夠養人的，不太甜，你閒時餓了就吃兩塊，比吃果子強多了。”

先前那人閉嘴了。但此時獄卒並未睡著，已經聞聲了統統的話，第二日一大早，就報了上去。

她比較體貼秦老先生的起居：“老爺現在住在哪兒呢？身邊可有人服侍？這兩日氣候轉冷，老爺的衣裳夠不敷？手爐可用上了？炭如果不敷，就在城裡現買，你們帶去的銀子夠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