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嘲笑：“二爺管了又如何？大爺已是死了，二奶奶倒是二爺的心頭肉呢。你們整天說她的閒話，可二爺放在過心上冇有？我也不怕誠懇奉告你，隻要二奶奶發話，就算是天上的玉輪，二爺也會替她摘下來。若叫他離了二奶奶，就象割了他的肉一樣。更何況，姐兒又冇死，大奶奶是悲傷夫婿，才自個兒看不開上了吊，與二奶奶有甚麼相乾？你趁早消停些吧！你又不是姐兒親孃，不過是餵了姐兒幾年奶。做下人的就該誠懇些，有眼色一點，你就算自個兒不在乎會不會被趕出去，也替你兒子想想。渾哥兒在老爺跟前做小廝，才唸了兩年書吧？這時候被趕出去，那裡尋更好的差事去？！”

何氏臉上暴露一個淺淺的笑：“做得好，辛苦了。”她看了那穿戴青色比甲的仆婦一眼，後者立即從袖裡取出個綠綢麵的荷包，扔給了翠兒。

丫頭噎了一下，敏捷掃了秦含真一眼，很快又暴露了不覺得然的神采來：“你少唬我了，姐兒小小年紀，能曉得甚麼？不過是你這老貨在挑撥罷了。二奶奶夙來看重我，怎會叫我吃了你的虧？”

翠兒見她如許，倒對勁起來：“我說得冇錯吧？你這蠢貨公然想不到這些。我也不怕跟你說實話，二奶奶把大姐兒和梓哥兒送走這麼多天了，一向說病著，整天不出屋子，你看老爺太太有端莊計算過冇有？太太是罵過幾次，可也就是嘴上說說，她是打過二奶奶，還是說過要二爺把二奶奶休了呀？十足都冇有！這不是明擺著的麼？老爺太太就是不籌算計算了。二爺是老爺太太的親生兒子，梓哥兒也是他們的親孫子，此後還得希冀他們擔當秦家香火呢。難不成真要為了我們姐兒一個沒爹沒孃的女娃娃，讓二爺冇了老婆，讓梓哥兒冇了娘？再偏疼的爹孃，也冇這麼個偏疼法的。”

說完她又在炕邊坐下，擺出笑容來對秦含真說：“姐兒，你彆聽張媽這老貨胡說。二奶奶最慈愛不過了，也一貫疼姐兒。她返來時，不是還給姐兒帶了風趣的小玩意兒和糖果？姐兒當時候最喜好二奶奶的，怎的因為跟大姐兒絆了幾句嘴，不慎摔了一跤，就把這些都忘了呢？姐兒彆聽張媽的，你與大姐兒不過是姐妹間小打小鬨罷了，那裡還能真計算呢？現在大爺大奶奶都冇了，老爺太太能關照姐兒幾年？二奶奶既是長輩，又是官太太，姐兒今後還得倚仗叔叔嬸嬸度日呢，這時候可不能把二奶奶給獲咎了。”

南屋裡住的恰是二奶奶何氏。她正半躺在炕上，背後靠著引枕，炕幾上燃著熏香，一個丫頭拿著美人拳替她悄悄敲打著雙腿。炕尾坐著個穿青色比甲的仆婦，二十多歲年紀，長著吊梢眉尖下巴，抬高了聲音與何氏說著話，見翠兒進門，才住了嘴。

她再三包管本身能辦好何氏叮嚀的差事，奉承地拿著阿誰荷包出了西廂南屋的門。她一走，屋裡統統人的笑容都耷拉下來了。

翠兒倉猝接住荷包，到手一掂，就曉得裡頭的銀錁子分量比先前得的更重，隻怕足有四兩，她忍不住暴露了憂色，忙不迭向何氏哈腰作揖：“謝二奶奶賞，謝二奶奶賞！”謝完了，又有些躊躇：“二奶奶，不知……小的先前說的事兒……”

那她不是得寵了？翠兒趕緊道：“不不不，我能辦，我能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