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先生還在回想：“我這一輩的手足，不管男女，起的名字都是樹。比如我的長兄，承恩侯，就是單名一個‘鬆’字。我二哥早逝，單名一個‘槐’字。我單名為‘柏’。而我的姐姐，則是單名一個‘樨’字。若我冇記錯的話，你父親這一輩，因當是江河湖海吧？不過我給你父親和二叔起名的時候，隻盼著他們能一世安然，故爾冇照秦家的排行來給他們定名。”

秦老先生道：“意義一下就行了，吃太多糖也不好。孩子還小呢，細心壞了牙。”

這是她幾個堂兄弟的名字嗎？秦簡，秦素，秦端？

秦含真有些無法：“祖母，我這個名字是有來源的，是《老子》裡的句子。”她把“抱樸含真”的含義解釋了一遍給牛氏聽。牛氏才笑道：“本來是這麼有蘊意的名字，公然你祖父就是特彆有學問的人，見地跟普通人不一樣！”

秦含真不曉得祖父內心都在想甚麼，隻是在悄悄嚴峻。自家祖父該不會在看過這行字後，就給本身起名叫“秦見素”或者“秦抱樸”吧？如果是前者，那還罷了，如果是後者……她都想哭了！

秦含真隻好先用手指卡住《老子》第十九章那一頁，然後把書抱在懷裡，又去找其他的書。祖父那麼有學問，藏書裡應當會有陶淵明的詩集吧？可到底在那裡呢？祖父這間小小的書房，如何倒放了四五個大書架的書？滿滿鐺鐺的，叫她從何找起？！

這事兒處理完了，她又逗起了孫女：“桑姐兒可曉得，俗話裡說的，‘二十三，糖瓜兒粘’，就是做灶糖的意義。那二十四是做甚麼呢？”

秦老先生啞然發笑，趕緊表示：“太太說得對。我竟忘了這個，一會兒就去寫。”

這句話能矇混疇昔嗎？

秦老先生還在撚著鬍子想：“嗯，你這主張不錯。本來‘素’字也挺好的，可惜你二堂兄已經占了這個字，不如‘靜’字如何？秦靜……會不會稍嫌拗口了點？或者秦淑？秦賢？”

等她翻到第十九章，終究看到“見素抱樸，少私寡慾”這八個字時，頓時鬆了口氣。但這口氣還冇有鬆完，她又僵住了。

秦含真左看看，右看看，刹時瞭然，冷靜地縮了脖子吃她的果餡。

牛氏公然在炕桌上擺了很多吃的喝的，另有熱好的羊奶，還是放了杏仁出來，去過腥的，又添了糖，喝起來甜甜的，好入口多了。她催著秦含真，喝了一大碗下去，又親身給孫女兒掰了半個果陷，才問秦老先生：“你們祖孫倆在小書房裡待一早上了，都在忙些甚麼呀？”

對了……詩詞歌賦應當都是放在一處的吧？她趕緊退後兩步，又打量起了幾個大書架的歸類。

秦含真躊躇了一下，把懷裡的《老子》拿出來，翻到本身想找的那一頁，拿給他看：“這個……我也不曉得是在甚麼時候來過祖父的書房，好象看到這一頁的這句話，就感覺很喜好……”

牛氏翻了一個白眼：“這韻都對不上，如何能夠是掃灰塵？你一會兒要去跟你祖父做甚麼呀？”

幸虧，秦老先生被她的話給吸引住了，冇有多想，就拿過《老子》，看她指出的那一句“見素抱樸，少私寡慾”，不由得感喟：“這句話很有些意義呀，公然是至理。大家間若大家都能少私寡慾，也就冇那麼多亂子了。”貳心中想起了何氏所作所為，以及關氏的冤死，又忍不住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