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伯皺眉，金象最後的這句話，彷彿已經說了不止一遍：“你這叫甚麼話？有富玉麵子，還不敷麼？你還想要甚麼？”

虎伯歎了口氣：“行了，我曉得你的苦處了。實在老爺也冇有真的惱了你，如果惱了你，你當你還能順利進門？老爺還能對你如此和藹？還叫你上正房來吃小年宴？太太也許對你有些牢騷，但那還不是心疼老爺麼？至於我……”他自嘲地笑笑，“總歸是從小兒一塊長大的兄弟，我還能真跟你計算不成？”

“好哥哥，我曉得這些年你一向在怨我。實在……我也怨過我本身。”金象再次拿懺悔做開首語，“我當年也想過要跟著三老爺一道走的，不說彆的，光是三老爺的脾氣脾氣，我就曉得，跟著他，我毫不消擔憂會受人的氣，也不會捱打受罵。隻要三老爺有一口吃的，準會讓半口給你和我。但是，我真的是冇體例！我一家子長幼都是侯府的家生子，當年侯府被抄，我一家都被髮賣了，我一個姐姐因為長得好，被先挑走了，厥後就再也冇傳聞過她的動靜，怕是早就冇了。剩下的人，連我在內，都是被賣到同一個處所，開初還覺得是運氣，厥後……才曉得是惡夢！我們在那處所做苦工，我爺爺，我爹，我兩個哥哥，一個弟弟，都前後死了，我親手挖坑埋了他們統統人，本身也隻剩下了半條命。若不是侯府昭雪得早，官府找我們也找得快，也許連我的性命都保不住！”

金象臉上一苦：“不但冇拿返來，還跟暫領秦家軍的主將生隙，也不知怎的，鬨了幾次，秦家軍就直接被併入了京衛，壓根兒就冇秦家甚麼事了！疇前跟著老侯爺的人，冇一個吭聲的。明顯當年老侯爺有難，他們都拚了命出來保護，卻冇有一小我為侯爺說句話。侯爺內心有磨難言，想向皇上告狀嘛，卻又不敢。”

虎伯咳了兩聲，不想再提那位，就說：“照理說，這不該該呀？我們老爺不在京裡，你們侯爺就是皇後孃娘獨一的兄弟了，還是同一個孃胎出來的遠親兄長，皇上難不成是對他有甚麼牢騷？不然不至於這般待他。即便是成心壓抑外戚，也冇有用心壓著有才的小輩出頭的事理。皇上不顧念皇後孃孃的麵子也就算了，莫非連東宮太子的臉麵也不顧？幾位爺都是太子爺的遠親表兄弟，他們如果得力，也能幫扶太子爺吧？”

金象冇有直接答覆，而是抽泣半晌，才拉著虎伯回了他暫住的院子。

金象拉了虎伯返來，把本來在屋裡烤火的侍從給支了出去，關上門，纔敢跟虎伯放心說話。

“這個說來話長了。你可曉得，當年還是世子的侯爺回京後，先是皇上追封了老侯爺為承恩公，然後將爵位降一等，讓侯爺襲了，永嘉侯府就成了承恩侯府，永嘉侯府的匾卻一向放在外務府冇還返來？侯爺當年還感覺，承恩侯是一等侯爵，永嘉侯倒是三等侯爵，是賺了，也冇多想，誰知厥後才漸漸感覺不對起來。永嘉侯府但是有軍權的啊！但是承恩侯倒是實實在在的外戚。除了繁華繁華，就甚麼都冇有了！”

金象訕嘲笑了笑，算是默許了，又道：“這事兒說來也奇特，我們家皇後孃娘去得早，可臨終前竟也冇對這事兒發過一句話，隻求皇上保侯府的繁華安然。皇上倒是做到了，這麼多年來，不管犒賞還是麵子，京中除了宗室，再冇人比得上我們侯爺了。就連普通的宗室王爺，見了我們侯爺，也要客客氣氣的。冇人敢惹我們侯府。但是……除了富玉麵子，彆的就冇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