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特地明說了是賜給三弟的東西,除了給三弟,又還能給誰?”許氏打斷了她的話,“箱子上頭都貼了封條的,拿鵝黃的簽子一份份寫得清清楚楚。聖意如此,我們伉儷還能說甚麼呢?也幸虧三弟帶著一家人回都城來了,不然還不曉得那些東西,我們長房要幫著保管多久呢。若再過上十年八年,三弟的子嗣回京來討要,說不定東西都腐朽了。我們到時候再把東西還歸去,臉上也冇甚麼光彩。我們伉儷內心的憂?,二弟妹想必也能體味吧?”
薛氏輕哼一聲,瞥了許氏一眼,用心刺道:“夫人真是好福分呀,身邊有那麼多人奉侍呢,閒來無事,都能湊出兩三桌牌搭子了,實在是熱烈得緊。跟夫人比起來,我就冇那福分了。”
薛氏看著這一群鶯鶯燕燕分開,內心倒有些歡暢。許氏就算貴為侯夫人又如何?有夫有子有女,兒孫合座又如何?侯爺弄了這一群狐狸精在家,許氏隻能突破門牙和血吞,內心再不樂意也要裝出副風雅賢惠樣兒來,那裡比得上本身的日子輕省?
薛氏啞口無言,半晌才道:“聖上待三弟也太厚了些。三十年了,也冇聽聖上提起三弟,我還道他氣三弟不肯回京,害得皇後孃娘抱憾而亡……”
許氏冇有接她的話茬,反而坐直了身材,正色勸她:“二弟妹,閒話休題。實在你明天為甚麼要來,我內心也明白。你們二房人丁不旺,日子過得艱钜些,不免愛斤斤計算。我們長房家大業大,但不足力,多多佈施親人,也不過是小事罷了。都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哪有那麼多可計算的呢?即便是偶爾生出些吵嘴,也不過是小事罷了。隻是儀姐兒年紀漸大,再過一兩年,便到了說親的時候了。這個年紀最是要緊。二弟妹內心有再多的牢騷,也不該遲誤了孩子。我們如許的人家,女孩兒都是金尊玉貴地嬌養著,誰會為了點子浮財,就眼紅起旁人來?在自家人麵前倒罷了,就怕養成了風俗,移了脾氣,在外人麵前也是如此。到時候即便儀姐兒在人前表示得再賢淑高雅,又有甚麼用?遲早叫人看出賦性來,那可如何說親呢?”
許氏低頭撫了撫袖子上的褶:“天然是三弟疇前用過的舊物,一向放在府裡的丙字號庫房中呢。那庫房裡另有疇前老夫人的陪嫁之物,除了給三弟,還能給誰呢?”
薛氏平生最冇法忍耐的就是張姨孃的存在,很想早點弄死對方,恰好亡夫的生母符老姨娘又到處護著張姨娘,連宮裡的朱紫們也對張姨娘恩寵有加。本就心虛的薛氏不敢做得過分度,隻能當張姨娘不存在,避而不見罷了。本日許氏竟然直接提起她來,的確就象是在薛氏的心上紮了根針似的,戳得她鑽心疼。
若不是她薛氏生下了秦伯複,是秦槐獨一的子嗣,說不定皇後孃娘還不會承認她這個二嫂呢。傳聞秦家屬裡另有人提過要把張姨娘扶正!幸虧薛家有財有人脈,設法辦理一二,又搶先一步送她進京接辦了侯府,並讓皇後孃娘見到了秦伯複,獲得了皇後孃孃的垂憐,不然那高貴的秦二太太也許就要換人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