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嘲笑：“誰曉得呢？雖說你二叔這回冇看到你祖父寫的信，不曉得家裡的事，但他對何氏夙來放縱，說不定他就算曉得了，也不會對何氏如何樣呢？若不是有這個掌控，何家兄妹就敢用如許的體例害你勇叔了？你勇叔如何也是跟你爹和你二叔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與你二叔也是兄弟。”

虎嬤嬤笑著謝了賞，就退下去了。她內心還牽掛著兒子。方纔虎勇返來，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從那裡的估衣鋪裡弄來的，又破又舊，還反麵緩，凍得他神采發青，可心疼死她了。她叫了兒子去洗熱水澡，換上自家潔淨的衣裳。老爺一會兒下了課，也許還要叫他來問話呢，趁著眼下有空，她從速去廚房瞧瞧有甚麼熱湯點心，能夠給兒子送去。

虎嬤嬤有些難過地安撫她：“太太，事情一定就到這個境地了。我方纔隻是一時心疼兒子，說的話也忘了分寸，太太千萬彆放在心上。我瞧二爺還是個孝敬孩子，隻是被何氏迷住了，犯些小胡塗罷了。若他真的是個為了女人就不顧父母兄嫂的，何氏兄妹又何必讒諂我們阿勇，恐怕他跟二爺見麵呢？”

“小李掌櫃？”秦老先生皺了皺眉頭。

虎勇低頭束手，不敢說一句話。

秦含真衝著她傻笑。

虎勇揖手一禮，退了下去。

牛氏見她出去，便奉告她：“你勇叔去大同給你二叔送信。誰知大同府的官軍要練兵，你二叔早幾日去了營裡，幾月都不能回家。你勇叔隻好待在你二叔家裡等他返來。何子煜送梓哥兒和他姐姐歸去，見到他就一向看他不紮眼，老是叫底下人給他使絆子，又不叫家裡下人奉告你二叔他去了大同。直到何子煜分開了，才略微好些。誰知日前何子煜帶著何氏歸去，就再容不下你勇叔了，竟然還勾搭了官府的胥吏，要尋個罪名把你勇叔拘進牢裡，恐怕他與你二叔見麵，漏了何氏的底。你勇叔是好不輕易才逃出來的，連行李盤費都丟在大同了，身上隻帶著幾百錢，又冇有棉襖。幸虧他碰到了一個商隊，要從大同往汾州府去，他跟著這商隊打雜，一起磕磕碰碰的，又攢了些盤費，才安然返來了。”

牛氏撲哧一聲笑了，揪著她的兩個丫髻：“你這丫頭，還是這麼嘴甜！倒也不枉我跟你祖父這麼疼你了。”

虎勇聽了秦老先生的話，就有些難過：“老爺，泰生倒還好，他跟著二爺進了虎帳，並不在家中。”

牛氏聞言，也沉默了。這個小兒子就是她的芥蒂！她或許是太寵他了，成果長大了，他就是最讓人操心的那一個。

秦含真並冇有見過虎勇，但她對虎伯虎嬤嬤伉儷倆的印象很好，連帶的對虎勇也挺有好感。傳聞他送信去大同，一去三個月冇有覆信，現在終究返來了，她趕緊把手頭上那篇《三字經》抄完，就洗了手，換上厚棉襖，走出房門往正屋裡去。

秦含真也明白，不管牛氏嘴裡說很多麼利索，秦安畢竟是她親生的兒子，如果秦安真的為了何氏違逆父母的誌願，她做親孃的內心又如何會好受？

且不說秦含真這邊在跟祖母樂享嫡親，那邊秦老先生結束了講課，就讓人傳了虎勇，到中院書房去問話。

秦老先生悄悄生了一回悶氣，才安靜下來，對虎勇道：“你且去吧，好生療養身材。等來歲開春後，我與你們太太籌算親身跑一趟大同。到時候自會叫老二給你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