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陣風未走,第三道風捲至,將樹木中五顏六色、大大小小的飛鳥,拚成一條綵帶似的撥向空中,但此風力強而短,捲上空中不遠便即消逝,數百隻鳥兒陡獲自在,齊聲驚鳴在空中四散紛飛,煞是都雅。
風樸子一聽大喜,連連點頭說好。一旁的公羊禦倒是微微一愣,本來這是道行高深的風樸子收徒之前,定然要問這個題目,以便考教門徒資質,這公羊禦當年也曾答過,倒是說:「用寒冰之水澆淋,便可拿起。」風樸子嫌他本性暴戾,也就隻教了他五行的工夫,至於那陰陽相生的大道卻一字不提。
「太多啦。」荊天明入迷說道,「凡是我喜好的人,真正體貼的人,都會死。」毛裘轉頭瞧了荊天明一眼,頗覺訝異,冇想到麵前這少年事數不大卻語帶苦楚,但毛裘胸中空明、不載俗務,說道:「自古以來,大家都會死,我早死、你晚死,此中等無不同,春夏秋冬,四時有序,五行盛衰,人力豈可勝天,小兄弟何必揹負無謂憂愁,徒增煩惱。」
風樸子也是莫名其妙地答覆:「你是為師閉關後破格收的弟子,為師想到甚麼就教你甚麼,也不曉得你算是哪一門、哪一罈,我看就都算吧!」風樸子看看荊天明又道,「可惜了你這塊大好質料。」過一會兒,又轉頭對毛裘交代道,「為師又想起來了,板屋內有我神都九宮掌門人的信物,另有那捲你大師兄想要的《洛書》,你可要好好收著。」
灰衫青年氣得哇哇大呼了幾聲,叫完了便冇事人似的抓抓脖子,本身咧嘴笑了起來。荊天明見他神采安閒渾不著惱,便上前一揖,問道:「叨教這位大哥,神都山如何去?」
毛裘也不介懷被打岔,話題一轉便即介麵,又是洋洋灑灑一大篇,隻聽他說:「是呀,冇錯。我便是神都九宮門人,我師父他白叟家風樸子便是神都九宮的掌門人,乃是陰陽家一大宗師,本年已經一百零八歲啦。」
采摘些野果略為飽腹以後,他沿著幾近泯冇的叢林巷子行至晌午,忽聽得火線傳來陣陣奇特呼喝,一個身穿灰布衣衫的青年,約莫十七八歲年紀,手長腳長,園眼大鼻,額頭飽滿,一對招風耳極其奪目,正在一塊大岩石旁比手劃腳。
風樸子點頭晃腦地看著公羊禦,故作佩服地說道:「毛裘呀,彆說你冇想到,我也是甚麼都不曉得呀。哈哈哈。本來你當上了秦國國師呀,果然是了不起呀。」
日落西斜之際,風樸子俄然伸開雙眼,平平說道:「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者,或謂之陰,或謂之陽,實實不成定名也。」語罷,兩眼一闔,忽然長眠。
「神醫端木蓉?」毛裘搖點頭道,「冇傳聞過。自從我十三歲那年投入師父門下,五年來從冇聽過這個名字。如何?她是誰?我應當要曉得嗎?」
這紅冰蟬本是極寒之物,想那老虎身長足有兩丈,紅冰蟬停佇其上,方覺風涼,荊天明倒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身量與那老虎如何能比?是以紅冰蟬一入他手,便感奇寒非常,他受端木蓉熏陶,內裡已有小成,陡遇奇寒,身材自但是然運起內功與紅冰蟬寒氣相抗。當年端木蓉巧得紅冰蟬,便是將其握在掌中設法化去,她當時並未學過內功,乃是燒起大火以體溫溫熱那蟬,直過了七天七夜方得功成,今後百毒不侵。風樸子既冇提起用法,荊天明哪會曉得此中啟事,他內力天然反射,僅僅花了兩個時候工夫,便化去了紅冰蟬,誤打誤撞地成了百毒不侵之身,卻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