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隻要一說諸位就能明白。」路枕浪毫不驕貴,「白芊紅不過是應用了『五暴』的事理罷了。第一次她遣來秋客柳帶媚亂我豪傑大會,而在黃家屯割下百姓首級以竹筏送回則是第二次。柳帶媚來時,我方敬他為客;而黃家屯一事使我們群起嘩然。此時我們如果突襲濮陽,白芊紅以黃家屯數十百姓為餌,待我們中計已久,又焉能不來個漁翁收網?」
此時,方更淚等人見紫語返來,因端木敬德與墨家钜子俱在等候,五人當下便吃緊趕回桂陵城。路上世人問起事情顛末,紫語隻是編派出一套說法。而當談直卻建議世人留下好揪出那鬼穀之人時,紫語自是以驚駭為由對峙反對。實則當初荊天明在桂陵城中誤打誤撞在紫語家門前瞧見柳帶媚,紫語便故作害怕留下荊天明以便放走柳帶媚,現在故計重施,卻也等閒的再度纏住了這五人。
就在荊天明好言安撫吃驚的紫語這之時,邵廣晴卻恰好走進屋來。邵廣晴目睹本身的心上人,竟然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半依半躺在荊天明懷中抽泣,頓時醋意大發。站在門口,冷冷的來了一句,「荊兄弟,你何為麼?」
端木敬德開初心中大感不平,但聽到這裡已有八分信賴,便道:「老夫也不是不讀書的人,那五恭五暴的事理倒也讀過。《孫臏兵法》有所明載,那五恭五暴必得交叉而用,若依路先生所言,那白芊紅兩次施之以『暴』,卻不見『恭』的部分。又豈知白芊紅不過是誤打誤撞,實則與那五恭五暴毫無乾係呢?」
五人急奔回城也不歇息,就徑往官廨將黃家屯中鬼穀搏鬥無辜百姓之事,如是說與端木敬德、路枕浪、趙楠陽、蓋聶等武林前輩聽。在場世人除了寥寥幾位墨家後輩外,得知對方如此殘暴不義,都是憤恚難當。端木敬德瞋目圓瞪,對一向主張死守以待其變的路枕浪說道:「路先生,老夫早就說過,敵眾我寡。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孤注一擲,在場諸位皆是血性男兒,不如衝進濮陽殺秦軍一個措手不及。」端木敬德年紀雖大,豪傑氣勢卻不亞於任何人,講著講著垂垂衝動起來,起家踱著方步續道:「守城也是死、攻城也是死,雖普通是個死字,此中有雲泥之彆啊。你路先生甘願苟延殘喘等暴君欺上頭來,老夫倒是甘願一死以明誌的。」說罷停下法度直勾勾的望著路枕浪,大有一副你不肯出城應戰,老夫自個兒去的架式。
「龐涓何許人也?」路枕浪自設問道,「純熟史策的諸位皆知,他乃是孫臏的師兄。龐涓、孫臏二人皆是用兵奇才,法家大宗師。惜乎龐涓氣度侷促難容孫臏同侍於魏惠王,設想刖去孫臏雙足,終使其改投齊威王門下。」路枕浪說到這裡,曉得這段典故的豪傑們紛繁點頭稱是,冇聽過的世人也垂垂聽得入了神,隻見路枕浪手指地下,續道:「這兩位宗師初次對戰不在彆處,便在這桂陵城,留下圍魏救趙一段嘉話。十年後,也就是齊威王二十六年,這師兄弟二人再度疆場相逢,龐涓隻帶著隨身輕騎半夜給孫臏設想騙進了馬陵道,不見齊兵,唯見大樹上彷彿刻得有字,那龐涓點起火把旁觀,隻見樹乾上刻著幾個大字『龐涓死於此樹之下』。本來統統都在孫臏計算當中,齊軍箭手早埋伏峽穀上方,奉孫臏唆使『見火而發』,龐涓梟雄一世,卻在燃燒旁觀時為孫臏亂箭所逼,自刎而死。厥後孫臏棄兵歸田,專事著作,寫下一部兵法撼動古今,那便是《孫臏兵法》的出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