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_第十章 明月相照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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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阿月碎碎叨叨說了半晌,荊天明聽得渾渾噩噩,在他來講,隻要阿月冇死,還在他身邊,那就夠了。

「不!不!不!」劉畢雖不能動,卻在驢上聲嘶力竭地哭喊,「我冇法葬了我父母,我是個不孝子呀!爹!娘!你們養我這個不孝子是為了甚麼?」荊天明忍住心傷,將花驢越牽越遠,劉家大院終至消逝在劉畢眼中。

「兄弟,不要如許。」說話的是毛裘,他站在荊天明身後,平靜地說。毛裘悄悄吹了聲口哨,兩端花驢忘兒、冇忘,歡嘶一聲,尾隨而來。荊天明回過神,驚問:「它們……它們還活著?」

真不知隔了多久,是一天?兩天?還是三四天?八人隻知天空晴了又亮、亮了又暗,是真過了這麼些天?亦或僅僅是山頂上的浮雲聚散而至?

夜深人靜,淮陰城外不到百裡之處,秦國雄師規律嚴整地四下分隊行進,悄無聲氣地封住了統統前去淮陰城的通道。秦國的邊境版圖現在隻剩齊楚二國,為一舉攻陷楚國,八萬秦兵在黑暗中銜枚疾走,未曾收回半點聲音。荊天明和毛裘隻要再晚一點返來,不是進不了城,便是會遭秦國兵士搏鬥。現在的淮陰城,已是連隻狗也走不出來,連隻蒼蠅也飛不出去了。

四人相見樂得甚麼似的,本來項羽和劉畢在高月分開以後,誰也睡不著覺,項羽便去找了劉畢出來,雙雙來到小破廟四周尋覓。

蓋聶一指地上四人,對項羽說道:「你瞧,這四人雖死,身上所攜金珠財寶無一缺少,秦軍殺人而不劫財,顯見軍紀鬆散。要賽過秦國,我看是很難了。」

阿月俄然驚呼一聲,指著那小土丘問道:「臭包子,那是甚麼?」

「騙我!你為甚麼要騙我?」荊天明狂喊著,「混蛋!混蛋!阿月你這個大混蛋!」山穀覆信再度響起,隻不過此次傳返來的是「混蛋!混蛋!荊天明你這個大混蛋!」

荊天明打從一進屋子冇瞥見阿月,便已萬念俱灰,到了這時候終究再也忍耐不住,提起勇氣顫聲問道:「端……端木姑姑,阿月呢?」

這一聲唬得荊天明嚇了一跳,他站起來手按青霜劍,左顧右盼說道:「誰?出來!」

一個身穿淡紅裙裝,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黛的小女人扒開草叢走了出來,如雲般的黑髮在她耳畔紮攏,一對大眼睛靈靈明滅,笑嘻嘻地說:「嘻嘻嘻,荊天明是個大混蛋。」

荊天明打琴韻彆院奔出以後,就單獨來到阿月所住的小破廟外,他滿懷激憤,悲傷至極,見到殘破的舊廟,睹物思人,眼淚這才一滴滴的直淌而下。

「你是誰?」荊天明從冇見過這個既玩皮又標緻的小女人,連聲問道,「你是誰?為甚麼罵我?」

端木蓉答覆得莫名其妙:「你管我病不病?我的早餐呢?」荊天明愣了一下,拉來毛裘對端木蓉說道:「端木姑姑,你猜這是誰?」

端木蓉淺笑答道:「你死了,誰來給我做飯?」

正自拿不定主張,耳畔隻聽蓋聶長歎一聲說道:「亂世中性命與螻蟻無異,生亦無歡,死亦何懼。如何死?何時死?都不首要,首要的是為何而死?」一番話益發攪得荊天明心中利誘,真不知該聽誰的纔好。蓋聶所說實是有理,大丈夫義字當前死則死爾,豈能偷生?但風樸子於毛裘所言,莫非在理?春夏秋冬,四時有序,人有生滅,人力豈可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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