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許。」高石然緩緩說道:「昨日我俄然想到,凡是鬼穀之人身上必有紋身……」蓋蘭本是聰明之人,不必高石然說完便插口道:「高大俠的意義是要我查查兩個女孩兒身上,哪個有青麵獠牙的矽穀紋身?」「恰是。」高石然說道:「一來桂陵城中龍蛇雜處,能信得過的人未幾;二來男女畢竟有彆,鄙人想來想去,隻好請蘭女人幫手。不知蘭女人意下如何?」蓋蘭道:「難是不難。隻是……隻是高大俠為何不讓馬女俠親身驗明呢?」高石然無法中帶著顧恤,言道:「少嬅她……她隻怕冇法再接受打擊了。」「高大俠這是甚麼意義?」蓋蘭驚道。「冇甚麼意義,」高石然低頭苦笑:「還請蘭女人多多擔待。隻要奉告鄙人何人身上有鬼穀紋身便是。」蓋蘭見高石然雙眉緊豎,又緊緊握住了身上配劍,俄然全都明白了,心中一歎,便道:「既如此,我去查便是了。」
「那好!你我二人智冠天下,但天下雖大,卻容不下你我二人共存。有你無我、有我無你。」
白芊紅雖殷勤勸酒,蓋聶、高石然卻不肯承情。反觀路枕浪倒彷彿不在乎被人撥弄,剛纔白芊紅叫他吃他就吃,此時白芊紅讓他喝他就喝。見白芊紅親來敬酒,路枕浪便也端起酒碗,笑道:「可貴白女人如此好客,來,眾位佳賓,大師都敬白女人一碗。」蓋聶等人都是老邁不甘心,但礙於路枕浪的麵子,隻得將酒碗送到嘴邊,在場人眾,隻要白芊紅與春老對勁洋洋地笑著。但白芊紅頓時就笑不出來了。酒未沾唇,她就曉得不好。那二十年的白酒芳香濃烈,如果內力虧弱,或是酒量不佳之人常常未飲便先為酒香醉倒。但現在本技藝上這碗酒,卻隻模糊傳來淡淡的酒香味。另一旁,春老卻不疑有他,咕嘟一口便將酒給喝乾了。隻聽得噗的一聲,倒是春老神采狼狽的將喝下去的酒硬生生的給噴了出來,「怎……如何酒變成了水?」
「光駕钜子您帶路了。」白芊紅彷彿渾然不見桂陵城中黑壓壓的人潮,也完整不在乎遭人暗害,沿路隻是與路枕浪輕鬆談笑。
魚冉吹奏了一會兒,堆棧外俄然響起了琴瑟鐘鼓各種噪音,紛繁來與簫聲應和,在場群俠聞之皆是一驚。隻不過春老的簫聲音色平平、內力薄弱,而那些遠遠傳來的鼓瑟聲鳴,倒是安翔駘蕩、安閒闡緩,從堆棧窗戶、樓下賤進屋來,顯是一些不會武功的真正樂者們所吹彈出來的。世人耳聽得琴瑟合鳴之聲越來越近,倒是十二個身穿白衣的童男童女邊彈奏著樂器邊踩上樓來。雖說堆棧外自有楊隼、蕭星度等人賣力扼守,但大師都被麵遠景象驚得呆了,竟任由這一十二個長得可敬愛愛、活活潑潑的孩童們打從本身麵前顛末上樓去了。十二個童男童女上得樓來,也不消人叮嚀,便各自往角落處站好,持續吹奏。在這婉轉的樂聲當中,六個不知打哪兒變出來的紅衣采女光著玉足、踏著舞步,在世人前麵翩翩起舞,緊接著又是六個壯漢手抱銅鼎,銅鼎中香氣四溢,不知是甚麼菜肴。在場世人如做夢普通,隻曉得這小小堆棧以內轉眼間歌舞齊揚,轉眼間又舞止歌歇,男童女童綵衣舞女壯漢們早已退去,隻在路枕浪等人麵前,留下了四個青銅大鼎,兩罈子泥封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