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稱作李太醫的小老頭掃了眼立在一邊的朱侍衛,這纔將手按在許半青的手腕上,嘴裡卻問道:“病人都有些甚麼症狀,用過些甚麼藥?”
朱侍衛歎了口氣,道:“也罷,你好好歇息吧,你之前的班都是兄弟們輪番幫你頂著的,過個兩三天你就返來吧,隻提早一天到我家去打聲號召就行。”說罷想到許半青應當也不記得自家住在哪了,又改口道:“算了,你和你爹孃籌議一下,明天我再來看你。”
許母愣了下,眼神中有些黯然,卻強打起精力來講道:“你爹是翰林院侍詔,平常就做些抄謄寫寫的事情。”
許母忙帶著他到外間去開方劑。
許半青“啊”了一聲,卻搖點頭道:“我不記得了。”
怪不得他聲音聽起來那麼粗嘎,想是芳華期變聲的原因。不過是個小屁孩子罷了。
說著掃了眼屋內陳列,說道:“你固然不說我也看得出,當日你家送你到宮裡當差,費了很多周折吧?”
“半青,先把藥喝了,再歇息一會兒吧!”說著,望瞭望天氣,“時候不早,你爹也該返來了。”邊說邊把藥遞給許半青。
不但穿成了個男的,還穿到個貧民家,偏還做了個勞什子皇宮侍衛。如果穿到冇做侍衛之前,好歹還能勸說一下父母,叫他們不要花這個錢,用阿誰錢做點小買賣的自傲她還是有的。恰好她穿來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那是你爹求了你大伯的。”許母理所當然的道,頓了頓想起許半青並不知大伯是何許人也,忙帶著與有榮焉的語氣說道:“你大伯剛升為兵部侍郎,雖不是親大伯,待你父親卻一貫親厚。”
“你父親的父母,就是你祖父祖母,在你父親四歲的時候就放手去了,親戚裡都不肯管,隻要你大伯的父母將你父親接了疇昔,還供他讀書、科考。”頓了頓,許母又略帶遺憾的說道:“隻可惜你大伯的父母在三年前也去了,不然……”
朱侍衛卻反問道:“那你之前是如何落的水,你也不記得了嗎?”
抬眼望瞭望房中安排,冇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了,看這家中陳列已有些陳腐。雖是乾清乾淨一塵不染,但傢俱的邊角都略有些褪了色彩,再看看本身身上披的短衫,布料與朱侍衛身上那件勁裝一比,麵料倒是粗糙了很多。連絡起朱侍衛的說法,想是這戶人家日子過的並不餘裕。
回身走了出去。
許半青半臥在床上,眼看著朱侍衛走了出去,這才靠在枕頭上深思起來。
本來許半青的這個大伯雖也是姓許的,倒是與許半青家裡是出了五服的親戚,與許半青的父親年紀也相差很多,比他大了快二十歲。因為許半青的父親許豐年是從小養在大伯家,常日裡大伯閒暇時也曾指導過他一些學問上的事,是以許豐年科舉以後便被他安排在翰林院做了個不起眼的侍詔。
朱侍衛卻在一邊冷哼了聲。
想著,麵色一轉,假裝非常等候的模樣問道:“朱侍衛,不,朱大哥,你既然能來看我,想是我們之前乾係也不錯,你能給我說說到底是如何回事嗎?”
朱侍衛聞言當即站起家來,卻並不避開,隻側身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