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紅蕊嗎?出去吧!”說了這一會子話,裡屋纔有了迴應。這聲音聽上去軟綿綿的,彷彿是黃鶯在輕風裡唱歌,好聽極了。紅蕊應了一聲,拉著珠兒往裡去,讓葉兒在外等著。荻花狠狠剜了紅蕊一眼,卻也冇再說甚麼。
“邀月樓。”紅蕊答道,“側夫人不住這兒,十五爺在這裡宴請來賓。如果宮裡來人了,也住這裡。”
“這是甚麼字?”珠兒不認得華族的筆墨,她指著院子裡獨一的一處高樓問道。這座樓分作三層,顯得格外高大,每一層的木雕欄漆成淺淺的硃色,柱子倒是綠色。雕欄內是每一層的抄手迴廊,通向每一個房間。北風一吹,簷子下的紅燈籠和銅鈴輕擺,顯得非常氣度。
嬋娟挑簾入內,衝著韓言語道:“側夫人有甚麼叮嚀麼?”
女子的臉慘白無色,像是病了好久,一頭青絲如若流水,披垂在腦後。雖未打扮潤色和儘是病容,她還是是個美人,長睫如扇,彎眉如柳,膚色亮白勝雪,吹彈可破,像是個喘氣的瓷人兒,略微一碰就碎了。
回到下人們的居處,紅蕊等長房的丫環們一個個聚在門口看著珠兒悄默聲的清算東西,清算衣物。雖說珠兒目前的身份是個丫環,但即便如許,分派給珠兒的服飾也有很多――阿珈姑姑還曾經花了兩天時候教珠兒衣衫服飾如何穿戴,不成超越府中的端方。
“我來幫你吧。”紅蕊細聲細氣地走進房門,幫著珠兒把手巾一些餬口用品打包,“這兩件衣裳不必帶了,二房有二房的端方,隻要夫人房裡的能穿硃色。你可莫要記錯了。”
“荻花,這話就不是我們丫頭該說的了。”紅蕊雖是生了氣,卻還是含著笑,“這丫頭是夫人指過來的,若側夫人嫌礙事礙眼,也得側夫人本身去稟了夫人纔是!嬋娟,你說是這個理兒嗎?”
“對了,珠兒,你跟葉兒一樣,一樣吧……下去吧!”韓言語並冇有說完,便躺下了。紅蕊聽得明白,側夫人讓珠兒跟著葉兒做事,葉兒入府以後,頂了老花匠的差,一向拾掇花木,到了夏季得閒的很。紅蕊頓時用手肘頂了頂珠兒,小聲道:“快謝過側夫人!”
裡屋還是到處插著白梅花,這間屋子看上去倒像是個書房,一排紅木架子上擺滿了冊本,一個女子披著白狐毛的大氅,正坐在案幾後,見紅蕊和珠兒出去,悄悄放動手中的書卷,懶懶一笑。
“紅蕊,你來了?”青衣丫環站起家問候,“長房傳話了,說是有個丫頭犯了錯,指到我們這兒,是這女人嗎?”
隻見當間放著一方木鼎,燃著很重的菊香,但即便如許,珠兒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