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拖著病體勉強走出門來，一向尾跟著葉兒和眾婆子過來，見了此狀，珠兒竭力大聲喊著：“姐姐，姐姐！不要跑了！”

葉兒專挑難走難行的門路跑，一會兒竄上花池子，一會兒跳進丁香叢中。幾個婆子皆是中年婦人，那裡有小小葉兒那般敏捷，幾下子給甩到前麵。葉兒一麵躲，一麵轉頭看著，見幾個婆子追得灰頭土臉，更加對勁，乃至耀武揚威地喊：“來呀來呀，你們不是要追我麼？還要撕爛我的嘴，來啊！”

“混賬東西！給我把她抓過來，待我一會兒撕了她的嘴，看看她還能不能死鴨子嘴硬！”白玲批示著眾婆子們。那五個婆子一齊回聲，各自抓住葉兒的手，連推帶搡拖到白玲身前。葉兒大喊大呼著想要擺脫，可無法雙拳難敵四手，脫身乏術。

“那蹄子咬我！”

“珠兒！”韓言語又衝珠兒道，“病好以後，到房裡服侍，不得再肇事！給我在院子裡跪一個時候！”

“凍著了，就不敢烤火，不然會傷著的。”珠兒在草原長大，常常有人凍著，父母便會拿雪給他擦。

說完，也不管珠兒是否應了聲，回身在嬋娟的攙扶下拜彆。

韓言語身子病弱，在風口中站不住，正要拜彆，珠兒蒲伏而去，跪在韓言語麵前討情：“側夫人！側夫人！統統都是珠兒的錯！求您饒了葉兒，打我就是了！”說著，竟自掌起嘴來，一聲高過一聲的脆響。

珠兒見綠芙籌算分開，頓時道：“綠芙姐姐，煩你多謝夫人的藥膏。感激她還念著珠兒，珠兒在這兒給她叩首了。”

“追！都給我追！”

“姑姑本身差事辦砸了，倒來我這裡發兵問罪了！”葉兒嗤之以鼻。

葉兒的臉腫的短長，這會子火辣辣的疼。珠兒有一罐阿珈姑姑給的脂膏，說是用綿羊油和玫瑰花兌的，拿來給葉兒抹上，未幾一會兒，葉兒的臉紅腫退了些，也不似剛纔那樣突突跳著疼了。

“小蹄子，敢告我的歪狀！反了你了！”白玲兩手一叉腰。

珠兒病未病癒，又白白捱了這麼幾下，頓時眼冒金星差一點從床上滾下來。

吃了名醫的藥，珠兒的燒垂垂退了。葉兒忙到現在還未閤眼，實在累得緊，擠在珠兒身畔沉甜睡了疇昔。

“跑了跑了！”一個婆子大喊。

珠兒葉兒跪在風中，不住地顫栗。葉兒的麵龐更是腫得如饅頭似的，聽了這般懲罰，葉兒忍不住委曲地哭了起來。

珠兒給這動靜吵醒了，見景象先是一怔，趕快掙紮著起家：“停止！你們停止！不準欺負我姐姐！”

“小蹄子，都是因為你！”白玲肝火沖天，見珠兒醒了，衝上去先是扇了她幾巴掌，“混賬東西！不經驗經驗你，還覺得二房冇天冇日的，由你們兩個野丫頭做主成事了！看我明天如何經驗你們！”

“覺得我韓言語是軟柿子，隨你們捏嗎？”韓言語慘白的唇連連顫栗，狐毛大氅下的身軀因為氣急而不住顫抖，“府裡何曾冇了端方，由你葉兒當家作主了！”

但到底是初生牛犢，葉兒在一瞬之間變得神采自如，笑著說道：“喲，是白玲姑姑呀？甚麼事兒勞您台端啊？”

“姐姐，你彆哭，有珠兒陪著你。”珠兒取脫手帕給她擦臉，“莫再落淚了，謹慎風大皸了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