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珠兒一個萬福辭職出門,走到門口,她結健結實摔了一個大跟頭!藍茵和紫茉悄悄吃驚,如何這丫頭竟然憑白無端在高山上跌了個大跟頭!
苦苦掙紮之下,珠兒還是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葉兒返來了。她凍得俏臉冰白,薄唇青紫,一進門就往火盆跟前湊:“哎呀,花窖明天給大雪壓得歇了火,可要凍死了!我跟小福他們鼓搗了一下午才又給點著了!珠兒,你冇見新送來的那批杜鵑花,豔得都假了,太標緻了!”
珠兒心驚肉跳,低著頭不敢看綠芙。
“回夫人的話,”珠兒謹慎翼翼地答,恐怕再次熱烈了燕琳若,“側夫人還在睡著,昨個兒徐太醫給開的藥還冇吃呢!”
※※※※※※※※※※※※※※※※※※※※※※※※※※※※※※※
燕琳若一手支頤,合著眼歪倒在炕上的小案上呼呼氣喘,餘怒未儘的她雙腮通紅,胸脯起伏不止。她還是穿戴昨夜的玫瑰錦袍,明顯一宿都未曾閤眼。滿頭青絲也未梳洗,麵妝也花了――自珠兒入府以來從未見過燕琳若這般狼狽,一改她常日裡珠光寶氣,遍身斑斕的容姿,變得失神失容,讓珠兒大為震驚。
“夫人,不成!”紅蕊急道,“太惹眼了!韓言語方纔有了身孕,爺正把她挪到了心口上!剛纔奴婢去了廚房,爺命令將統統的好東西都一併緊著二房,宮中的犒賞傳聞大半也要撥到二房,可見爺有多正視這個孩兒!”
燕琳若緩緩伸開雙眸,珠兒不由吃了一驚,以往威風八麵巧目小巧的燕琳若,雙眼竟充滿血絲,紅得如同兔子――珠兒想不出是甚麼事讓燕琳若大怒悲傷至此,忙道:“夫人您如何了?”
“夫人正生著氣,我出來不好吧!”珠兒心有怯意。
燕琳若話出口便悔怨了,瞪了一眸子兒,訕訕嘲笑道:“那賤人必然對勁到家了,今兒賞了你們這些人吧!”
“夫人,不如叫徐功茂給開一劑藥,斷了那賤人的肚子,不就是了?”綠芙插口道,“以夫人的手腕,弄死她韓言語也不輕而易舉的?”
燕琳若氣上加氣,將手邊的茶盞狠狠撥在地上,紅蕊卻疏忽燕琳若的肝火,持續往下說:“夫人你想,徐功茂老了,他為人更是左搖右擺。昨個兒才查出那賤人的喜脈,就吃緊與爺說了。他如此急著與我們拋清乾係,恐怕是怯懦怕事之人。若現在撤除那賤人,十五爺定會詰問徐功茂,保不齊老頭子會反叛了供出我們!如果東窗事發,夫人,您雖為正室之尊,還是皇上欽封的公主,可暗害皇子側室和腹中孩兒,即便不會遭到嚴懲,爺也會把您撂到一邊!再想獲寵,恐怕難了!”
而後,燕琳若又衝珠兒道:“小廚房溫著給韓言語的補湯,端歸去吧!”
燕琳若如有所思地點頭,又衝珠兒道:“珠兒,還是老端方,二房事無大小一概過來稟告――每日都來端了補湯補藥給韓言語喝。”
這時,燕琳若忽又笑了:“這側夫人有孕,當然不能貼身服侍我們爺了――我一個正室夫人,總不能專房專寵壞了我賢惠的名頭吧?紅蕊,我們是不是該瞧瞧雪歌和柳芽兒去了?府裡也該熱烈熱烈了!”
“就是,讓大小一起去了,豈不潔淨痛快!”燕琳若奸笑三聲,讓身邊的珠兒不寒而栗,差一點腿軟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