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麗晶”是杜氏帶來的人,她在三房被笑話了,杜氏臉上也無光。雲儀平時是位孝女,如有人惹了杜氏她定是不依的,這時候卻不便開口為杜氏說話------她是個嬌貴的女人家,晴霞說的是“狐狸精”,侍女們笑話的也是“狐狸精”,女人家聽到這類話如何能夠介麵,豈不是自貶身份了麼?
雲傾本是靠在何氏身邊的,這時卻攀到何氏腿上,偎依到了母親懷裡撒起嬌。
雲仰很聽話的停下來不再轉圈了,笑咪咪拉著雲傾的手,“阿稚,哥哥帶了樣好東西給你,你一準兒喜好。”
“胡麗晶”臨出門時,非常哀怨的轉頭看了何氏一眼。
杜氏內心也不知把何氏和晴霞這對主仆罵了多少遍,勉為其難的笑了笑,笑得比哭得還丟臉,“晴霞也是偶然之失,弟妹,算了吧。”
何氏悄悄拍了寶貝女兒幾下,嘴角含笑,語氣和順似水,“大嫂你也看到了,我家阿稚現在真是很纏人,胡女人就算真住到三房,恐怕我也是均不出工夫來教她的。大嫂,不如胡女人還住在你那邊吧,我每天趁著阿稚小憩之時疇昔看望大嫂,趁便和胡女人切磋書畫之道,如何?”
杜氏看著這主仆二人惺惺作態,真是氣得鼻子將近冒煙兒了,可她想到此次來的目標,衡量再三,還是決定先把心頭的火氣壓下,“最要緊的是先把這狐媚子甩給三房,不然將來一個不謹慎,大房又要多個姨娘了,後患無窮。”
此情此景,令人沉醉,就連氛圍都變得清馥馥的,沁民氣脾。
“胡麗晶”淚珠盈盈,就要哭出來了,杜氏又是尷尬又是難堪,神采變了幾變,終究還是惱羞成怒,伸脫手來,看模樣要拍桌子了,要發脾氣了。
雲抬頭有得色,“現在還不到時候,早晨給你看。”
胡女心中憤恚,臉上卻不好帶出來,勉強笑了笑,聲音微如蚊呐,“奴豈敢見怪。”晴霞伸長耳朵聽了,抿嘴笑道:“大太太,胡女人都不怪奴婢了,您也饒了我吧。”何氏啐道:“呸,看把你能的,這般悄悄巧七便想逃過獎懲不成?便是大太太肯恕你,我也不肯,定要重罰的。”
統統的親人都要保住,父親、母親、哥哥、韓伯伯,一個也不能少。
她這一笑可不打緊,何氏看到了,晴霞、舒綠、自喜等人也看到了,自喜鎮靜的不可,“我們女人這一笑,可真是太都雅了呀。”自喜隻會說“太都雅了”,晴霞等人辯才倒是好多了,七嘴八舌的誇獎,“我們女人這一笑像玫瑰花緩緩綻放,又暖和,又素淨,又嬌美”“東風劈麵啊”“這一笑的確傾國傾城”。雲聆聽她們越誇越冇邊兒,又覺好笑,又感溫馨。
“弟妹,指導胡女人書畫的事你要上心啊,這但是我們雲家的端莊大事。”杜氏淺笑道。
半下午的時候,雲三爺差人送了張便箋返來。
雲傾嘴角也勾了勾。
晚餐以後,暮色-來臨,一家四口去到院子裡乘涼,雲仰命人拿了一個紗袋過來。
雲佳平時謹慎慣了,心中也覺可樂,但當著杜氏和雲儀的麵是半點也不敢猖獗的,低頭認當真真的看起字塊,對這“胡麗晶”的說法和侍女們的笑聲竟是充耳不聞。
何氏低頭親親雲傾柔滑的小麵龐,滿臉寵溺之色,“玩皮孩子。”
“是甚麼呀?”雲傾獵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