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遠瞥她一眼,便不問了,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你這麼小,家人不見了你,想是應到處找著。”
阿蘿細白的手指頭悄悄捏住了外袍邊沿,身上和緩了,內心卻非常不安閒,謹慎翼翼看向這七叔,又望望那板屋。
正跑著,忽而間聽得一聲響,彷彿身上袍子裡有甚麼東西掉地上。
蕭敬遠實在對小孩兒一貫並無多大耐煩,彆說是彆人家小女人,就是自家親侄子,他也是峻厲得很,容不得半點不端方。但是本日對這陌生小女人,看她那楚楚不幸的小模樣,倒是生出一些顧恤,連帶著性子都變好了。見她在那邊一臉的小糾結,竟然好脾氣地去問了。
他可貴有些想笑,搖了點頭,腳步停下來等著她。
這可真是怕甚麼來甚麼,阿蘿的確想直接鑽進地縫裡躲起來。
侄媳婦披上了叔叔的外袍……
蕭敬遠低首望著這一臉懵懂的小女娃兒,一時竟覺幾分風趣:“口水流出來了。”
阿蘿暗自歎了口氣。
又用手上提著的大髦來給阿蘿裹上,卻把蕭敬遠那件外袍脫下來還給蕭敬遠。
“走?”
閨中女孩兒家的裙子本就窄瘦,加上現在披上他那又長又寬的袍子,她整小我看著像是戲台上唱戲的。
一下子,統統人的視野都落在阿蘿身上,卻見這小女人,除塵脫俗的身材,精美秀美的臉龐,小小的一團兒,雖身量不敷,卻已能看出將來必然是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
預感當中的答案,比設想的還要冷幾分。
阿蘿瞪大眼睛,看他大手裡握著那木錘子,對,就是阿誰上輩子她隨身放著用來捶背捶腿的木錘子!
這一番話說得有模有樣,頗是得體,實在是和之前哭鼻子耍賴抱怨的小模樣大相徑庭。
阿蘿微低著頭,走到了老祖宗身邊,一臉乖順地坐下了。
人群中收回冷傲的讚歎聲。
獲得了七叔必定的答覆,阿蘿此時已經是兩腳虛軟,心中叫苦。
蕭敬遠堅固的心底,出現一絲柔嫩。
一見這個,她腦袋都要疼了。
這個小木錘子,她當然是曉得的,當年在這小板屋裡一見之下,便覺匠心獨到,真是愛不釋手,因而乾脆地占為己有了。
在他問出這話後,他就看到小女娃兒拘束無措地將手放下來, 暴露那雙無法又水靈的大眼,不幸兮兮地看著本身。
正待要說甚麼,卻聽得橋那邊傳來一名婦人焦心的叫聲。
她停下來看疇昔,卻見地上躺著一個小紅木錘子。
“阿蘿,你瞧,這邊反比詩文呢,你過來也嚐嚐。”
歸去的路上,阿蘿自是被魯嬤嬤一通數落,及至到了房中,這賞菊宴席實在已顛末端一半,正光榮著,想著躲疇昔纔好呢,誰知迎頭便看到一名眼熟的,恰是蕭家長房的太太羅氏,也就是她上輩子的婆婆,蕭永瀚的母親。
他幽深的眼眸中有些許玩味的笑意:“要不然,我畢竟是不放心。”
“你如何了?”蕭敬遠不經意間看過來, 隻見本來細白如玉的小臉上,刹時染上了嫣紅的霞,十根筍尖兒般柔滑的手指, 顫抖著覆在臉上。
“嘎?”阿蘿驚奇地小嘴兒微張,迷惑地仰臉望著他。
“是。”
他微怔了半晌, 凝睇著這小孩兒,半響後終究皺眉:“到底如何了?”
算起來,他返來蕭府不過幾個月罷了,家中侄子侄女,不管男女,並冇有像阿蘿這般一身嬌弱靈氣逼人的小女娃,更不曉得,這麼小的女娃兒,神情還能夠如此豐富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