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諾諾稱是，忙退出殿外。

“想吃西瓜了？”獻帝笑問。

“好了，”獻帝打斷道，“你先下去罷，朕有些話要對你家娘娘說。”

“啞巴，”她叫他，“走了。”

趙獻心頭一顫，“對，你兄長安定匈奴有功，犒賞了些財帛。”

“她不是……”段靈兒還想追根究底，卻被趙獻以吻封緘，腦中便再容不得其彆人。

甚麼冤案，誰是逆臣？段靈兒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期氣雖熱，人卻不能貪涼，娘娘剛坐了小月子，不成多食，能夠解解渴。

“是呢，”小丫頭歡暢地說，“麵貌最輕易變的，娘娘也比疇前更都雅了。”

他便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跟上雄師隊的速率。

華燈初上，將軍府門前挑起紅燈籠，趙獻暗中諦視他很久，轉而低聲問段靈兒，“徹夜讓他入宮麼？”

“西瓜，”她喃喃說，“井裡有西瓜。”

“我……奴婢……”

啞巴沉默著任由安排，隨後跟著趙獻的馬隊入宮，當夜宿在宮中，住的是離鳳鳴閣最遠的榮園偏殿。

啞巴攥韁繩的指節咯咯作響，雙目漲紅，眼角詭異地上揚，朝那門楣看了好久。

這一夜，必定有很多人難以入眠。

“也是。”

“你……”他驀地有些嚴峻，“想起甚麼了麼？”

“女大十八變，”獻帝笑道，“總要長大的。”

“你是青瓷？”段靈兒迷惑道，“彷彿跟疇前模樣不太一樣了。”

段靈兒回過神來，點頭道，“不是，俄然感覺彷彿之前說過如許的話。”

“我家擴建了？”段靈兒問，“門楣上的字彷彿重新描過金了。”

“奴婢青瓷，給皇上存候，”小丫頭迎上來，“給娘娘存候。”

“娘娘胡塗了，”青瓷說，“寒冬臘月哪來的西瓜？”

“你不是孤兒麼？”段靈兒俄然問。

“想不起就算了，”趙獻心疼地抱著她，“不想了，我們不想了。”

獻帝陪著段靈兒回到鳳鳴閣，小丫頭青瓷正在掌燈。

段靈兒回宮當日，都城百姓夾道相迎，萬人空巷。她模糊聽百姓議論聲中，有幾個聽不明白的字眼。

冤案昭反，逆臣歸京，忠魂得平。

獻帝道：“琴瑟調和，甚好。”

小丫頭腔調歡暢，眉眼靈秀，透著一股子機警勁兒，但段靈兒就是感覺這張麵孔很陌生，不像是疇前本身從府裡帶出來的丫頭，眉心突然刺痛，她腦海中猛地反響起一句話――

她凝神細思，過了一會兒，又感覺千頭萬緒，腦海中一片狼籍，不知從何捋起，想得頭疼萬分。

“當然要入宮，”段靈兒說，“我兄長又不在府中，總不能讓彆人生地不熟的，一小我住我家府裡吧？”

“聖上與娘娘甚是恩愛，”青瓷說，“奴婢在家時，姐姐姐夫也是這般。”

車馬路過皇城腳下最繁華的街巷，正中心門楣上，描金畫銀五個大字――虎威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