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也對我有各種好，每一個淺笑，每一個眼神……可終究不過是馳名無實的含混；輕吻和擁抱他都能夠悄悄抹去，何況今時本日這些含混不清的酒後之語。

這不是他綿綿的情義！這不過是又一次的奪命的含混！遺憾的是，我卻再也不想、更不敢沉浸在此中，如同往昔自娛自樂。

江可蒙在一旁緊繃著小臉，說，是啊。

我哀思地看著他，悄悄一笑，絕望地說出了一向想說，卻又不敢說的話，因為這也是我不想麵對的究竟。我說，顧朗，你錯了，這一起上，你不捨得傷害的，不是我身邊的誰！而是葉靈身邊的誰！

江可蒙踱步到我中間，用很絕望的眼神看著我，說了一句捅我心窩子的話，胡巴是你的好朋友啊。

顧朗站在原地，看著麵前的統統。

我看著顧朗，幾近是歇斯底裡地衝他喊，他不過是打了你一拳，你如何就這麼狠心將他傷成如許？！你是要殺了他嗎！

那一刻，酒意肆意著他的血液，在這個迷亂不堪的夜裡，他的眼神直白得可駭，彷彿是擠壓了好久的情感，終究要在現在宣泄一樣。

崔九在邊上焦心腸隻頓腳，說，老邁，你說句話，這事兒咱不能認！

手機在我手裡，瑩瑩的白光，他早已撥好的“110”，如同請願的野獸，挑逗著我的痛苦與怯懦。

那一刻，我和他像兩個倔強的孩子，誰都不肯伏輸，痛苦淋漓卻又暢快之至地將對方逼向淩遲的刑台。

因為他，我已成為愛情裡的驚弓之鳥，惶惑不成整天中，等候他給我的最後一聲奪命的弓弦之鳴。

顧朗苦笑，眼神裡彷彿要擺脫出一隻吃人的獸，他說，好！本來這就是你心中的我！本來，這纔是你心中的我！

顧朗一把推開崔九，捉起我的手腕，用力地牽掣住我的鞭撻。雨水落在他的臉上，他固執地看著我，那麼當真，那麼細心，眼底是藏不住的受傷。

而顧朗卻全然不顧，取出電話硬生生地塞到我的手裡，一副同我冒死的模樣。

有人從車高低來，撐著傘，高削的身影，生生禁止的氣味。

除了算是葉靈的影子，是你少年情事的舊憶，我算你的誰？

顧朗看著地上的胡巴，擦了一下嘴角，搖點頭。

為甚麼，你會傷害他？！

我看著地上的胡巴，又看著近在天涯的他，抱著腦袋蹲在他的腳邊大哭起來，你曉得我做不到！你曉得……

崔九在一旁喊了一句“老邁”，試圖禁止顧朗。

他看過我寫的每一個故事嗎？曉得哪些故事永久不能美滿嗎？

我撲上去看胡巴，顧朗恐怕我顛仆，倉猝上前，試圖扶住我，我卻生生躲開。

說完，我轉頭，看著躺在雨地裡的渾身是血的胡巴，哀痛絕望一點點地吞噬著我的心――

崔九趕緊上來，滿手鮮血，說，天涯，你曲解老邁了，那夥人不是我們唐繪的人！

……

說到這裡，他一把將我拉近，冷冷地說，嗬嗬！就是如許毫無人道的我，也值得你愛成如許嗎！值得你等了這麼多年！值得你傳聞我要結婚後在人前哭鬨到形象全無！值得你將每一個故事每一個字都不得美滿嗎！你奉告我，我在你的內心真的就這麼毫無人道嗎！你想想這一起上，我捨得傷害過你身邊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