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來忙甚麼呢?”
本來已經盤算主張不再接話了,但聽到這,鄭宴離還是忍不住開口打斷道:“皇上是必然要殺掉瑾瑜嗎?”
徹帝覺得他是低頭認錯,語氣較著和緩下來,勸道:“鄭宴離,你最好不要跟樞密院走得太近。那些女人個個奸刁得很,並且野心勃勃。莫說招惹,你沾都不要沾上半分!不然,將來有你悔怨的時候。”
“現在的錦衣衛,也是越來越不頂用了。事情辦不好便罷了,審小我連看都看不住、竟還能讓人死在獄裡?真是該死你們被言官們罵。”
這畫麵有毒。
鄭宴離皺著眉頭小聲嘀咕:“和親算甚麼活路啊?她但是才救回了太子,那是有功又不是犯了錯……倘若冇有她,單憑一個錢景拿銀子去跟韃靼匪賊構和?天曉得閒談成甚麼鬼模樣呢。”
“你來了?”
鄭宴離緊皺著眉頭以製止笑場,但在徹帝看來,神情特彆誠心、深思觸及靈魂,乃至感覺本身剛纔語氣是不是有點重了?
多大的仇啊?
許方要殺瑾瑜,他是親目睹到的:那種特製弩機和設伏的伎倆,不消審也曉得是司禮監的手筆;
徹帝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鄭宴離謹慎翼翼地察言觀色,就算癡鈍也看出眼下並不是個談事情的好機會。可想走已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坐下。
中間的宮女寺人嚇得跪倒一片,連叩首邊連聲勸‘聖上息怒’。
瑾瑜的家都冇了,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卻還在竭儘所能清除韃靼特工,可見其忠肝義膽,是曉得以大局為重的;而許方派人暗害名不正言不順,說是殘害忠良也不為過!不過,既然現在人都已經中風歸天了,那就到此為止不好嗎?
萬安宮裡還是一片溫馨,皇上還睡著。
“滾!!”
‘放屁!這福分給你要不要啊?!’
鄭宴離單獨坐了一會兒便覺無趣,但想起跟瑾瑜約了要一起去找楊首輔,就懶懶地冇動處所,想著能拖一刻是一刻。
——歇息不好,人常常就比較輕易發脾氣。
徹帝的麵色不好,眼中儘是血絲,整張臉都顯得蕉萃。
鄭宴離見躲不過,勉強暴露個神采黯敗的淺笑,上前施禮。
時近晌午,天氣一向陰沉著,彷彿隨時都會落雨,但水氣卻始終含在雲層和氛圍裡,又濕又冷,一點也不利落,令人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鄭宴離雙目低垂,有些入迷地望著麵前杯子裡的半盞殘茶,燭火光影明滅間,莫名就感覺一個酷似瑾瑜的小人從杯子裡爬出來,氣勢洶洶地指著皇上叉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