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父親再也看不到了。

他俄然感覺本身有點好笑：就像當年的盧烽火，跪在地上哭著求本身給他指出一條活路。

一邊是朝廷下達剿匪的死令，一邊是為了活下去而豁出性命決死一搏的浩繁災黎。

——而我現在又能去求誰呢？

他的說法，跟朝廷對外宣佈的一樣。

一陣夜風襲來，將案上的幾頁書稿被吹落到地上。

王逢淺笑地點點頭，牽過她的手、讓她坐到本身身邊：“夫人，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瑾瑜想曉得更多細節，原是另有很多題目想要問他，但此時喉間卻俄然像被甚麼東西哽住，竟是再不能多說一個字。

瑾瑜不睬會他，倒揹著雙手從書架前走過，視野在整齊的書冊上緩緩挪動——還記得她最後一次來到這間書房時，才隻能夠到第三層，而現在她的個頭已經長到第五層那麼高、能夠摸到頂了。

棋盤還在，隻是磕壞了一角，暴露一段顯眼的白茬子，給這間本就千瘡百孔的屋子裡又多添了幾分破敗蕭索之感。

王逢坐在桌案前，鋪平了紙，提筆疾書。

瑾瑜內心莫名一陣酸楚，激烈的情感像氣憤的波浪在胸口盪漾。

書房的門半開著，王逢有些失神地望著她消逝的方向，腦海中再次閃現當年產生過的一幕幕：西北殘虐的風沙，敵軍隨時都會俄然呈現的緊急感，身邊將士蒼茫而又等候的眼神；她安靜而安祥的睡臉，另有那條細弱卻致命的白綾。

瑾瑜深吸一口氣，儘力壓抑住被雜糅在一起的龐大情感，安靜問道：

瑾瑜冷冷道：“你但願我如何？感激你嗎？……哈。”

王逢哈腰拾起，用鎮紙壓好，然後去把門關上。

瑾瑜神情淡然：“產生過的事，無可挽回。就算你把東西都找返來、重新擺到本來的位置，又能如何樣呢？也是不成能跟當年一模一樣了——統統都已經不成能回到疇前，人也一樣。”

說到這，他減輕語氣：“比命都首要——以是，你要把每個字都記在內心。”

他想活，卻發明到處都是死路一條。

他臉上俄然閃現一絲豁然的笑意：也罷。

“能找的我都儘量找返來了。”王逢帶著遺憾說道：“隻是，畢竟是難以規複原狀。”

王逢照實答道：“當時公主的舊傷複發，勉強撐到大戰結束就建議了高燒。撤退途中又碰到沙暴，她始終昏倒不醒；直到歸天也未能再醒轉過來，以是冇機遇留下甚麼話。”

一邊是百口人的存亡，一邊是奄奄一息的鎮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