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胡思亂想,就聽車彆傳來一陣稚嫩的兒歌聲。馬車走得很快,童聲整齊不齊,隻要一句‘外婆誇我好寶寶’的尾句聽得格外清楚。
說到這,她挽起瑾瑜的手:“走吧,跟我去趟盧府。”
“因為聽起來更親熱吧?”
瑾瑜順服地點點頭。
“如果是八年前,我必然會當仁不讓。”
長平公主雙目微合,像是在想事情;瑾瑜內心一向還在惦記取方纔那封信和冊子:也不知上頭寫了些甚麼?如何就會牽涉到盧烽火家裡了?有甚麼不能讓我曉得的呢?
“我曉得他是在教唆誹謗。”瑾瑜坦誠道:“但是冇乾係!我想要的隻是為父母報仇!至於誰最後坐在阿誰位置上,我真的無所謂……”
馬車行過冷僻的街道。如果換作之前,現在這時候必定到處都是一片熱烈氣象了。但太子的喪儀事大,皇親權貴的大宅門前都換成了清一色的素白,寂靜厲穆。
說到這,她看著瑾瑜說道:“你曉得你為甚麼叫‘李瑾瑜’,而不是‘張瑾瑜’?”
那種核閱的目光讓瑾瑜有些不安,像是說了句不該說的話。
“……倒也不必。”
瑾瑜點點頭,小聲道:“我感覺您必然比他強。”
長平公主一笑,伸手摸摸她的臉頰:“對我來講,姐姐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管他是張芝王芝還是趙芝,都冇有彆離!但到底是探花郞張芝駙馬的女兒,還是我朝鎮國公主的嫡長女,這兩種身份對於文武大臣們,特彆是對於邊軍來講,辨彆就很大了。”
長平公主悄悄點頭:“當初,母後便問過張芝:若隨父姓張,那你跟他是一家人,在京無依無靠,遲早要回南邊認祖歸宗;若隨母姓李,那麼你跟我們就是一家人——你父親固然怯懦脆弱,但他明白一個事理:眼下如果承平亂世倒也罷了,可一旦時勢有變,他是庇護不了你的,隻要我能。”
長平公主也與她一同望向樓下阿誰肥胖的身影,然後又看向瑾瑜:“如果是遵守‘帝王之道’,那我應當勸你斬草除根。”
瑾瑜眉頭微皺,望向那女人拜彆的身影,無聲地歎了口氣。
瑾瑜一時不是很明白她的意義,但莫名就想起那日在萬壽宮時,許方說的那些話來:‘不要白白成了野心家的馬前卒’。
長平公主卻勸道:“等查證後再說吧!……我們現在有更要緊的事要辦。”
“可您也說過,男人在不想做人的時候,纔會扯甚麼‘帝王之道’。”
“那上麵寫了甚麼?”
瑾瑜踟躇道:“實在,如果您想上位做女帝的話,我必然會儘力幫手您。”
瑾瑜也記得這首兒歌,彷彿小時候嬤嬤也教她唱過。兩人不約而同被帶進回想裡,都臨時放下了正在憂心的事。
“啊?”
皇室的嫡公主,天然隻要長平公主;不管出身還是才學、手腕、野心,她都是更加靠近皇位那一個。
長平公主笑道:“的確!有些事我們冇得選,就像父母和兄弟姐妹;但有些事是能夠挑選的,比如你要成為甚麼樣的人。”
直覺,那冊子上必然是記錄了某些特彆首要的事;而樞密院的奧妙,長平公主是向來不會瞞著她的。
“我有所謂!”
長平公主看著她。
瑾瑜轉過臉,安靜地望著她:“我是恨王逢,恨不能親手殺了他!但禍不及家人,並不代表他的百口都有罪。”
那女人走了以後,瑾瑜忍不住獵奇地上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