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那粒花生正打中鴿子的眼眶,它隻暈了半晌,歇了一會兒就又規複如初,在空中迴旋半晌,持續朝宮裡方向去了。
天子如何能夠容一個樞密院初級女官擱在眼皮底下?如何看都是死路一條。
都城真是太久冇見過如此昌大的熱烈場麵了。
自從韃靼在西北反叛,絲綢之路上便不承平;而商路間斷,則又讓原就委靡不振的經濟更是雪上加霜。現在商隊再次入京,彷彿又讓人看到了一點但願,好日子又有了盼頭。
瓦剌小王子火兒忽達和西域諸國使臣構成的駝隊,由西門入城。全部使團有八十多人構成,帶著古波斯國的風華物產,另有廚師和舞樂班子,身著盛裝華服,在都城三大營的保護下緩緩向皇宮方向而去。
紅姨歎了口氣:“最後一次見到長使大人,已是八年前的事了。”
紅姨指著駱駝上的火兒忽達,說道:“若不是瑾瑜攔著,他早死八百回了!”
步隊浩浩大蕩,不見首尾。
沿街的百姓被攔在官道以外,卻忍不住圍攏在門路兩旁朝這邊張望。
鴿子回聲而落,正掉在拾花坊背麵的院子裡。
秋高氣爽。
二人正吃茶談天,就見一隻落單的灰紅色鴿子正朝宮中方向飛去。官方養的鴿子多數成群結隊,在牢固的範圍內迴旋,唯有它形單影隻,想必是隻信鴿。
“傳聞宮裡有個暗樁?是真的嗎?”小刀麵前俄然一亮,問道。
小刀一手剛摸向後腰籌辦抽刀,就聽紅姨說了句‘我來’,順手拈起桌上一粒花生米,在指尖一彈,嗖地一聲飛了出去。
“也冇有那麼長遠吧!”小刀不由笑道:“就以我親眼所見的,她不但弓馬純熟,判定英勇——就連阿誰天子最為信賴的錦衣衛,現在都被她當送信小弟使喚呢!”
商路上的匪賊天然不是平空消逝,而商隊能夠順利入宮,當然也是在某些人的授意之下。
宋紅玉不但是樞密院的諜報官,還是爆破專家。她精通火器,能配置出多種性狀分歧的火藥;不但能切確節製能力,還能掌控爆破方向和力道,將火藥拿捏於股掌之間,是以也被稱為‘回祿夫人’。
紅姨從鴿子腿上綁的信筒裡取出張小紙條,看了一眼,又遞給劈麵的小刀。
駱駝看似行動遲緩,但步子大、可持續行進好幾個時候不消歇息,又耐旱耐熱,比嬌貴的馬匹易於打理,一向都是絲綢之路上的首選交通東西。
拾花坊最高的一處樓台上,小刀和宋紅玉一邊吃著點心,一邊遙眺望向官道上的喧嘩。
“八年了,是時候揚眉吐氣了!”紅姨氣道:“受樞密院的連累,害很多少無辜的人丟了性命?那狗天子凡是敢出宮半步,看我不把他的天靈蓋炸飛!”
紅姨儘力地回想,幾近記不起那人的樣貌。
“誰?姓鄭的千戶?有甚麼特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