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錢景也反應過來，行動生硬地上前一步，臉上有些抽搐地笑勸道：

瑾瑜並冇有進一步的行動，眼神也變得和緩下來。

那老寺人曾奉侍過先帝，本幼年說也有七十了吧？烏紗帽罩在如雪的銀絲之上，連眉毛都已全白，但麵色紅潤，白髮童顏，令人不敢小覷。

她用傲視的目光環顧四周，方纔還熱烈的宴席頓時一片溫馨。

此時，宮廷樂工實在已經就位，但對方明顯意不在此。

好笑的是，如果她真想弑君，手上阿誰龍珠就充足了！並且，此時的她跟天子僅一案之隔……

半晌，龍口中銜的白玉珠子垂直落下，正掉入她的手心，穩穩接住。

就連火兒忽達也從未見過她這招，鎮靜地跟世人一起大聲喝采，大殿上的氛圍頓時又熱烈起來，歌頌之詞不斷於耳。

瑾瑜與他目光相接，竟是感遭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身後代人紛繁應和，火兒忽達卻忙用波斯語禁止道：“此舉非常失禮，快不要再提了！”

瑾瑜唇角閃現淡淡的笑意，擱動手中的琉璃杯，緩緩起家，走向舞台正中。

西域來的舞姬穿戴民族特性服飾，身姿曼妙，烏黑金飾的腰枝上綴滿亮片和金鈴，伴隨鼓點收回動聽的聲響，引得統統人都目不轉睛。

她手中把玩著那珠子，唇邊帶著戲謔而對勁的笑意，鋒利的目光倒是看向天子——整套行動行雲流水，斬龍奪珠，在徹帝眼中如何看都像是衝著本身來的！

使團中一名販子意猶未儘，望向天子身邊的瑾瑜，用生硬的漢話說道：“中原有句話叫‘拋磚引玉’。為表誠意，我方已獻上本國最好的樂工，不知本日可否有幸一睹天朝公主的亂世之姿？”

“天朝的女子，若不善歌舞，天然就要善於些彆的——不然，豈不是要被人嘲笑？”

她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自嘲，隨即眼神一凜：就見她手腕突然一抖，振臂向上一甩，將那薄如紙般的白瓷碟子擲出，竟如刀片般斜切入龍頭，冇入小半截，好像一刀屠龍。

隻是那穹頂畢竟太高，殿上的燈光隻在龍身勾畫解纜亮的邊沿，到底看不逼真，隻模糊辯白出獅鼻虎目，長鬚獠牙，口中銜了拳頭大的一枚珠子，高高在上俯望眾生。

“郡主，請歸座吧。”

她轉回身走向紅毯中心，開口對世人說道：“中原武學當中，有一招名為‘折葉飛花’，就是能夠葉為刀，就算手中隻要柔嫩的花瓣也還是能取人道命。我有幸得遇高人指導一二，才隻學了些外相，獻醜了。”

席間的氛圍較著比白日輕鬆隨便了很多，留著大鬍子的西域客商喝得微醺，用波斯語跟身邊的人大聲扳談，話題也從買賣漸漸轉到樂曲和女人身上。

統統就像是經心安排好的，每一步都精準並且完美。

世人一時有些遊移，目光卻仍然落在瑾瑜身上。

天氣漸晚，暮色四合。

瑾瑜眼中儘是笑意，一手托著珠子，輕鬆地拋起又接住，朝天子的方向走近兩步；接著便聽哢擦一聲響，那瓷碟連同半個龍頭掉落下來，悶悶地摔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紅毯之上，碎成數片。

長平公主固然放肆放肆，但自幼嬌生慣養，隻善用策畫，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但瑾瑜分歧，她是鎮國公主的女兒，這些年在匪賊橫行的寧夏衛不但學會了策畫，並且手腕狠辣，是真的會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