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連鄭宴離也模糊覺出不對:桌上茶杯裡剩下半盞冷茶,就像仆人臨時被叫走而順手擱下的,床上的被褥翻開一半,像是已經睡下了,起個夜,很快又會鑽歸去持續睡覺——
庫房的門鎖著,瑾瑜開鎖花了點時候,但還是在鄭宴離找到鑰匙之前翻開了。
卻因為某種啟事冇能返來。
那氣勢竟是不輸半分。
這麼大的空間,乃至讓人感覺有些空曠,連石子落地都出現了覆信。
正百思不得其解,忽聽外頭傳來一聲瓷器落地的脆響。
兩人剛走冇幾步,就發明有些不對:腳步聲如何越來越近?朝著這邊來的?
“這麼說,也冇錯。”
瑾瑜卻說:“你當我紮他幾刀是為了好玩嗎?……嗬,肩上那刀,他本身夠不著、止不了血,就會一起留下血跡;還拖著條傷腿,他想跑也跑不快!反正都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
鄭宴離從速往邊上讓了讓,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瑾瑜卻已在原地拉開架式,拖著那把粗笨的大刀,用韃靼語對德子大聲喝道:
——挺短長的。
瑾瑜的腳步緩慢,就像已經來過很多次一樣,對地形瞭然於胸。
她繞過影壁牆直接右轉,又接連過了兩道小門到了跨院,從右起第一間開端,排闥就進。
鄭宴離悔怨道:“我就說該留小我看著他!”
“……也不是阿誰意義。”
鄭宴離恍然大悟,見她考慮如此全麵,也不由心生佩服。
兩人對視一眼,不覺吃驚:如何他擺脫以後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逃脫,而是追過來了?這是正凡人類的思惟嗎?!
你當真的嘛?!這能行?……
不管體格還是兵器都相差差異,鄭宴離下認識將瑾瑜護在身後,卻也隻能步步後退,不敢等閒策動進犯;德子底子冇把二人放在眼裡,像是對待兩隻待宰的羔羊普通,一步步漸漸逼近。
兩人聽到動靜從速出來。聲音是從門房方向傳來的,想必是德子已經擺脫繩索、排闥出來了——瑾瑜心細,在出門時特地在門縫間夾了茶杯蓋,門一開就立時摔碎在台階上,隔老遠都能聞聲。
“本來是如許!我還覺得你們砍人就是隨隨便便、想砍就砍呢。”
兩人手上都隻要短刀,見狀都是一愣,不由向後退去。
兩人很快就把統統房間查抄結束,冇有活人,也冇有屍身;冇有血跡,也冇打鬥陳跡。
“要不,去庫房看看?”
鄭宴離建議道。他現在有點偏向於她的觀點,但在找到屍身之前,還是不能百分百肯定。
瑾瑜不耐煩道,但明顯不是對那人說的。
“我帶你前排看戲來了?……彆光愣著啊,倒是乾點有效的喂!”
鄭宴離一轉頭,不由唬了一跳:也不知她從哪拖出一把黑鐵鍘刀來,瞧著起碼得有個百十來斤?也許是馬廄裡鍘草用的,刀身上還粘著草棍和料渣——
瑾瑜搜尋得很快,偶然翻開矮櫃往裡頭掃上一眼,偶然摸一下桌麵上的灰塵,偶然隻探頭嗅一下就退出來了——鄭宴離對此完整不懂,但見她正用心做事也不好發問,更不敢碰任何東西,怕粉碎了現場物證。
“有甚麼都雅的?”
“走。”
公然,冇走多遠就見黑塔一樣的身影正劈麵走來:上衣脫了,暴露鐵打一樣的胸膛,身上另有繩索剛留下的一道道新奇血痕,手裡提著一把寬背薄刃的蒙古馬刀,彷彿一頭方纔出籠的凶獸。
鄭宴離跟在她身後,一臉私闖民宅的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