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的名聲不好,冤死人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羅衛越想越覺不當,拿過鑰匙來就要開門出來。
羅衛守在地牢的鐵柵欄門口,內心還是有些忐忑。
老周眼看勸不住,羅衛剛把鐵門上的鎖頭翻開,驀地抬眼正見鬼柴就站在跟前,形如鬼怪、悄無聲氣,嚇得差點把鑰匙掉了:
“不是錢的事!”羅衛急道:“現在可就這一個關頭人犯!審不審得出供詞先放一邊——他如果死了,那我們這個月可都是白忙一場!”
明天這事辦得有點懸。
“頭兒,放心吧!”
詔獄裡一片溫馨。
鬼柴這時已經背上了箱子,彷彿就是個郎中模樣,還是是淡然一笑:“您要的東西都在那上頭了。出了這道門,我冇來過,我們也冇見過。”
老周擺了擺手,說道:“您來都城的時候短,有些事不體味。這鬼柴是順天府的人,乾了一輩子的老典獄官!就專吃刑訊迫供這一起的,動手穩得很!這圈子裡頭冇有不曉得的。之前鄭批示使在的時候,碰到難啃的骨頭也會去請他,從冇出過事。”
他簡樸應了一聲,把身上的皮圍裙解下來,然後把玄色的罩衫也脫了,再把換下來的衣裳疊好收進隨身帶來的木箱子裡。
他說話的模樣還真像個郞中。
“嗯。”
羅衛又一陣感慨,謹慎地將那幾頁高貴的紙揣進懷裡,又對老周道:“你看好德子,可彆叫他死了!我要先進宮一趟!”
箱子翻開的時候,羅衛不由伸著脖子獵奇地往裡瞧:最上麵是一排銀針,依著從細到粗整整齊齊的插在布袋裡;再往下的就看不出是甚麼了,有三棱的細錐,尖頭、或者彎頭的鉗子,最小的像挖耳勺那麼大點,而大的被拆分紅好幾個部件,彆離收納在分歧的袋子裡,也是依著從小到大的挨次,長長的一排……
那箱子看起來有些年初了,棱角都被磨得非常油滑鋥亮。款式老舊,黃銅環扣上繫了一條巴掌寬的皮帶,就像走街串巷搖鈴看病的郞中背的那種。
“這行當,就是這個端方。”
羅衛站在門口,一時也不知該先去裡頭看德子死了冇有,還是問他審得如何樣了?
當值的獄卒老周在旁笑勸道:“鬼柴辦事,從冇翻過車!彆看他要的報酬高,審不出來分文不取。”
“本來這麼多講究呢?”
然後,又拿出幾包藥放到獄卒案頭,叮囑道:“出來的時候已經給他上了藥、包紮好了。這幾日彆沾水,隔日換一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