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覺得阿醒幫自個說話，插嘴道：“郡主真是識得大抵...”

阿醒哭泣道：“德娘娘必定已經跟皇爺爺說過了，如何能懺悔？”

阿醒歎道：“如果阿瑪在家裡就好了，我們一家人逛園子。”

阿醒道：“好了，你退下吧。”

弘明撫腰大笑，樂道：“額娘膽量真小，連蛐蛐兒都怕，哈哈哈哈哈。”

弘明立馬揚起笑容，道：“是是，我今後必然乖乖的，再也不消蛐蛐嚇額娘了。”

寺人躊躇，遲疑著起了身，立在窗下不動。阿醒彷彿生了大氣，順手撿起青瓷盤裡的點心，狠狠朝寺人扔去，道：“德娘娘是讓你管著廚房炊事湯藥，冇讓你不時跟在額娘身後冇個忌諱，還不快滾？”事已至此，寺人隻得疾步辭職。

弘明歡天喜地的跑過來，道：“額娘，你猜我手裡有甚麼？”

我笑道：“和卓還教你這些啊...”阿醒回道：“他懂的事兒多，甚麼都曉得！”她說得輕巧安閒，並不覺本身有何不當，我也未戳穿她，內心揣摩著這丫頭確切該嫁了。

如果我在此時要教她“甚麼是人權”“大家劃一”之類的，想必會當作是怪獸。

那寺人是德妃親信，是宮裡的人精，見我發了狠，隻得將嘴巴子吞回肚中。此時入了夏，滿庭薔薇開得如火如荼。月台下搭了棚子，遮去大半的太陽，廊下窗簷又彆的垂了湘竹細簾，屋中愈發陰暗清幽。內裡落日斜照，絲絲霞光從裂縫中穿透，落入槅門上，橙紅的色彩，映得滿室生輝。我抱著弘明坐在炕上吃零嘴，阿醒坐在底下，她瞧了瞧德妃親信，又瞧了瞧我，和藹道：“額娘少吃些，畢竟是街上的東西，比不得家裡潔淨。”

阿醒沉默半晌，方道：“我並未想過要嫁給和卓，我...”話說了一半，卻又止住，並不往下接。我離她兩步，隻見她雙眼一眨，眼淚直往下滾。

起碼得趕在康熙活著的時候嫁，不然等雍正一即位，誰曉得會產生甚麼？

寺人複又貼地跪下，堆起生硬的笑容，連聲道：“主子明白，主子明白。”阿醒也不叫他起，接著慢裡斯條道：“你如果不平氣，儘可將我說的話轉給德娘娘，我倒想瞧瞧，到時德娘娘是幫著你呢，還是幫著我。”寺人眼骨碌一轉，道：“主子不敢。”

阿醒抿了抿唇，點頭半晌，問：“但是額娘，你喜好過十三叔嗎？”<

我抱她在懷裡，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她若感覺肉痛，我也會跟著肉痛。我欣喜道：“我與你阿瑪指婚的前一晚，你外公得錯了動靜，說你皇爺爺籌算把我許給你十三叔。那天夜裡我睡不著覺，腦袋裡滿是你十三叔，總想著此後會如何如何幸運的過日子。不料第二日旨意一下，我嫁的人竟然變成你阿瑪。我當時的表情，也是差得很。”

不知怎地，阿醒越哭越短長，撲到我懷裡哭得肝腸寸斷，把我的心都攪碎了，不由同她一起落淚。玟秋見此，忙讓主子們退得遠遠兒，隻她一人提著燈籠守在中間。不知哭了多久，阿醒強忍著抽泣，從我懷裡擺脫，道：“額娘也不必進宮了，事到現在...即便挽回了又能如何？”又垂下視線，道：“和卓待我不錯，他很喜好我，我也喜好他。”

我持續和卓的話題，道：“今兒我跟德娘娘提了你與和卓的事，你內心得有個預備，或許明兒早上一起床，你皇爺爺的旨意就下來了。”阿醒愣了愣，扶在我腰間的手一落，步子也停了下來。我返過身，明知故問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