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自康熙三十七年娶了安親王的外孫女郭絡羅氏，全部八爺府就冇一天消停過。不但先入府的幾個侍妾逼死的逼死，趕走的趕走，連兩個庶福晉何時侍寢，都需經得郭絡羅氏同意。外人皆道八爺懼內，八爺卻反笑：“她一天不鬨，府裡就冇了活力。”

八爺背動手不說話，三爺笑道：“你我彆操閒心，擺佈皇阿瑪不靠我們。”

四爺也擁戴道：“老八說得在理，十三切勿講錯。”

十四從荷包裡取出幾片牛肉乾，道：“先捱一捱肚子。”八爺接了，分與三爺、四爺、十三爺。月色當空，涼階如水，初夏的夜風拂麵，清透又新奇，含著淡淡的花草香。三爺一麵嚼著牛肉乾，一麵諷刺道：“老八，傳聞你家裡媳婦又鬨起來了？”

正說著，三爺往前頭一指，道：“老9、十四來了。”十四一看四爺也在，打心眼裡不歡暢，回身便想走，九爺道：“不知就裡之人，還道你怕四哥呢。”十四沉悶道：“誰怕他呀，我就是嫌他囉嗦，又愛訓人。”九爺道：“傻子，他當你是親弟弟才管著你呢。”

十四就喜好八爺這點淡定安然，不像四爺，甚麼都藏在內心，揣摩一百遍也不知他在想甚麼。三爺連連點頭，道：“老八就是性子太軟，才被一娘們給鎮住了。”換得彆人定要板神采，八爺卻自顧自吃著牛肉乾，唇角含笑，無半絲怒意。

八爺笑道：“彆說晚點，連晚膳也冇得吃，等著皇阿瑪問話呢。”

十四更加不快，道：“我有阿瑪有額娘，憑什讓他管？”

離月台近了，兩人止了話，四爺問：“太病院藥材上的虧空查得如何了？”九爺抱了抱拳，道：“今兒去鈕鈷祿家的藥材鋪轉了一圈，叫人查對了賬房上的出入票據，臨時冇查出甚麼。”十四不睬四爺，勾住八爺肩膀，問：“可吃了晚點？”

到九點鐘，禦前的大寺人傳話，說天子累乏，今後宮去了，明兒再召見諸位阿哥。十3、十四倒冇甚麼，他們住在阿哥所，拐過幾條宮街便到了。三爺、四爺、八爺、九爺都已在外頭開府，還得出宮坐馬車回家。幾人饑腸轆轆，各自散去。

宮闈重重，夜燈初上。三爺、四爺、八爺、十三爺及他們的哈哈珠子立在上書房廊柱下閒話。論起天子禦駕南巡之事，四爺道：“春上的稅銀還未繳完，國庫空虛，皇阿瑪這一出去，所費銀兩自是很多。底下人節衣縮食也就罷了，千萬不能短了皇阿瑪的用例啊，太子掌管外務府，可往哪兒弄錢去？當真難堪！”

十三爺道：“昨兒我在養心殿撞見太子，瞧他愁眉苦臉，話冇說幾句，就讓索額圖的人給叫走了，他們鬼鬼祟祟的，也不知策劃甚麼…”八爺驀地斥道：“切勿胡言亂語，他們有甚麼好策劃的，定是朝政軍事。你年紀小，又未理事，不便說與你聽罷。”